“爷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晓一边向后退着电动车，一边和对方道歉。
“你大爷的爷爷。”车上的人把头盔摘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小哥。”林晓看着对方应该只有30多岁，只是从后面看，衣着打扮显得老气一些。
“怎么着，碰着了就想走？”对方把头盔放在车座上，腿一伸，跨下了车。
“不是，大哥。我处理，不好意思。”林晓也下了车，她向对方连连致歉。
“行啊，你说怎么处理，看我这车被你碰的。”对方指着他摩托车上的一个小剐蹭，问林晓。
“我，赔钱。”林晓看着他指的地方，她觉得这块剐蹭应该不是自己蹭上去的，但是对方这么说，她也无法反驳。
吃过午饭，林晓被安排去政府送个文件，刚刚扫码骑了一辆共享电动车。谁知道刚刚起步，电动车就不受控制地向前冲，撞到了前面的一辆摩托车上。
“赔钱？赔多少？”对方看向林晓，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您觉得？”林晓问他。
“五千。”他毫不犹豫地说。
“五千？”林晓咋舌，她没想到对方敢一开口就是5000，这么漫天要价。
“我这摩托新改装完，新喷的进口漆，今天第一天上路，你以为是什么烂大街的便宜货吗？”对方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晓。
“别以为我不懂，你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这一身行头没几万也下不来吧？老实说，这些钱对你们这种女孩儿来说，就是一双鞋的价钱吧。”他说着，挤眉弄眼地冲着林晓，眨了眨眼睛。
“几万？大哥你别搞笑了，我一个月工资才五千几，今天这个漆，我赔给你500，最多了。不然咱们就报警。”林晓觉得对方觉得自己很有钱，简直像是天方夜谭。
“哥哥我就是搞奢侈品的，你这皮衣真货假货，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小女孩，你就当做做慈善，帮帮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吧。哥哥这车漆确实是新喷完，今天第一天上路就被你碰了。这样，3000，哥哥身体受到损失的钱就不要了。”他说完很是心痛的样子。
“谁跟你哥哥来哥哥去的，大哥，500，多一分我都不给你。”林晓懒得跟他计较，她掏出手机，按下110拨号界面给他看。
“小丫头片子，敬酒不吃……”他上来就抢林晓的手机。
林晓一个没留意，手机被他抢了去，
“哎哎哎。”他抢到手机，借着和林晓推搡，就在路上躺了下来，直挺挺地倒在林晓前面，哎哎地叫疼。
“神经病啊你。”林晓看到他这么迅速地倒下去，此时意识到，他可能是碰瓷的人。
林晓想把手机再拿回来报警，可是他手里已经没再握着林晓的手机了，林晓不知道他把自己手机放在哪了，她也不能直接去他的裤子口袋里翻。
“帮我报个警吧，大娘。”这条路上本来行人就不是很多，林晓看到路过的一位大娘。大娘避之不及地摆了摆手，快步走了。
“能帮我报警吗？他是碰瓷的。”这边的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林晓看向对面并排走着的两个人。他们只是看了一眼这边的场景，又继续走了起来。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靠近，在路边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人从车中走了出来。
“文染？”林晓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文染走近，说着，手下帮林晓正了正有些歪了的外套。
林晓往后退了半步，她说“能帮我报警吗？我手机被他抢走了。”
“谁啊？”文染说完，像刚刚看到地下躺着的人一样，只是稍稍瞥了一眼，又重新看向林晓。
“要我，帮你？”文染温柔地看着林晓，似是要得到林晓的确认。
“嗯，帮我报……”林晓没说完，文染转过身。他比之前大声了一点，接着她的话说。
“知道了，帮你报仇。”他说完，一步步走向在地上躺着的人。
“文染。”林晓快走了两步，到他面前，拦住他向前继续走的步伐。
“等我。”看到林晓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文染突然抬起双手，捧住林晓的脸颊。
没等林晓反应过来，文染又迅速放下手，绕过林晓，跑到前面，把已经站起来想要逃跑的人，重新按到地上。
“我不碰瓷了，我错了。她刚刚真的撞到我了啊。”刚刚那位碰瓷的大哥看向林晓。
“文染，报警，你先放开他。”林晓也赶快跑过去，她拉住文染还在按着对方脖子的手。
“他要跑了。”文染一脸委屈，他眨着无辜的眼睛看向林晓。
林晓看到文染这样看着自己，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委屈的小狗一样。自己刚刚语气好像是有些激动，林晓反思了一下。
“你先松手，这样像是我们欺负他一样。”林晓语气柔和了些。
“我们，不能欺负他。”文染很听劝地，把按住他脖子的那只手放开。
“你想和我们私了吗？”文染低下头看他，少年稚气般，问还趴在地上的人。
“嗯……我听你们的。”趴在地上的人觉得虽然来自脖子上的压力没有了，但是压在他胳膊上的力气重了几分，他试探着说。
“晓晓，他刚刚讹你多少钱？”文染转过头问林晓。
“500。”林晓说了谎，她下意识地说出这个数字。
可能因为现在是文染全面压制住了身下的人，对方反而处于弱势的位置，让林晓不自觉地对他生出几分同情来。
“好呀，晓晓，咱们报警吧。”文染不再制住他，站起身拿出手机，报了警。
对方静悄悄地不置一语，在地上坐着。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辆警车来了现场。
林晓听到那位碰瓷的大哥和前来询问的警察说的话，他陈述的扭曲的事实，林晓不可置信。
“不是这样的，警察叔叔。”林晓上前去解释“可以看监控录像，我从来没打过他。我是疯了吗，上去就打人？还打一个明显比我壮这么多的男人？”
“你有没有推过他，将他推倒在地，你或者你身边的这个人。”警察看到他的脸上的确有擦伤，问的是林晓，怀疑地看向旁边站着的文染。
“警察叔叔，他偷了我女朋友的手机。”文染说，“刚刚他坐在地上还想讹我们钱来着，我们没动过手。”
“你偷手机？”警察又看回他，目光凌冽了一些。
“我没有，我不是。”他摸着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这个是刚刚为了不让她报警，顺手抢过来的。
“这个是那个小丫头赔给我的，她刚才的的确确碰了我了。警察你瞧，她车上这儿还有凹痕呢。”那位大哥眼尖地看到林晓扫的电动车前端，有一块凹痕。
“你刚刚可是和我们要了五万块。警察叔叔，交通法规我们都是遵守的，他不仅偷了我女朋友的手机，还倒地不起，向我们要五万块钱才肯走。他一看就是职业碰瓷的，我怎么敢和他动手。”
文染语气有些可怜，他看了一眼林晓，又低下头，像是谴责自己的无用。
“把手机还给人家。”警察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