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影见到颜若雪那般模样,只是轻轻的坐在了颜若雪的床沿,“娘娘,茗儿姐姐虽然没在您身边了,以后织影愿代替茗儿姐姐,伺候娘娘您的起居。”
颜若雪没在搭理织影,到底不是一道长大的,没有那种情谊,而且有萍儿这个前车之鉴,他真的对身边这些婢女亲近不起来。
见自己并不搭理,织影就在颜若雪后背轻轻安抚,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熙话轻手轻脚的从门外进来,看见颜若雪坐在床上。
“娘娘,奴婢给您送晚膳来了。”
只听见织影轻轻的“嘘”了一声,随后就是盘子和碗与桌子相碰的声音,随后传来轻悄悄退出门去的脚步和关门声,在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许久之后,织影轻轻在颜若雪耳边说:“娘娘,饭菜都凉了,奴婢去给你热一下,你好歹多少用点吧!”
颜若雪这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织影,“织影,你先去休息吧!本宫想自己静一下。”
织影这才站起身,悻悻离去,出门时还不忘看看颜若雪,叹口气离开了。
颜若雪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就出了寝殿的门,来到茗儿的房间门口,推开门,颜若雪扶着门框,就看见茗儿静静地躺在床上。
颜若雪连靠近的步子都越发的慢了,心中的伤痛似乎每跨近一步心里就更加悲痛,走到茗儿床前,她的面容苍白如纸,毫无生气,面容安详平静。
颜若雪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目光正对视着茗儿的侧脸,一时情绪上来,泪水奔涌而出,倾泻而下。
“茗儿,对不起,是小姐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她们欠我们的,我一定让她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颜若雪一直守着茗儿,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似乎内心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除了悔恨,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当清晨的第一束光照进了这间屋子,颜若雪才缓慢的从地上起身,看着屋子里茗儿常用的那些东西,颜若雪的眼眶又红了。
她轻轻摸着茗儿那早已凉透的脸颊,“小姐不会让你枉死,小姐今后带着你的那份一起好好活着,一定把幕后所有的黑手都送下来给你陪葬。”
颜若雪坐在妆奁前,织影打着水轻轻进来,见颜若雪已经起身了,“娘娘,您怎么起的这么早。”
“织影,昨日皇上可有留下什么话?”
织影放下手中的盆子,拧了一张锦帕递给颜若雪,“娘娘,昨日皇上只是让苏总管前去查了庶人唐氏为何会出现在这启元宫。”
颜若雪擦过脸和手,将锦帕递给了织影,“给本宫梳妆吧, 本宫要去请罪。”
自己在明,敌人在暗,只有彻底置身事外,才能更好的为找出幕后之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请罪。
“是,娘娘!”织影利落的替颜若雪梳好了妆,便早早的前往御书房,跪在门口等皇上下朝归来。
杀害皇妃是重罪,庶人唐氏虽说被褫夺了封号,庶人唐氏却还是太子生母,太子和朝中那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颜若雪当时根本没有顾得上那么多。
临近午时,皇上才在苏德全的陪同下回了御书房,颜若雪见到皇上的到来,毕恭毕敬的把头扣在地上。
“皇上,嫔妾有罪,请皇上降罪。”
皇上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就进了御书房。
一旁的苏德全俯身,小声的说了一句:“娘娘,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要不您先回去吧!”
即便是天子之怒,自己也必须得承受。
颜若雪不理不睬,声音反而更大了,“皇上,嫔妾有罪,请皇上赐罪。”
苏德全只是叹了一口气,“娘娘,这又是何苦呢?”说完话苏德全也进了御书房。
“嫔妾颜若雪,求皇上赐罪。”
……
等到颜若雪的嗓子都喊哑了,苏德全才从里面迈着小碎步到门口,“昭容娘娘,皇上传您进去。”
颜若雪在这站起身,发现双腿跪的有些发麻。
走进了御书房,颜若雪就径直的跪在了皇上批阅奏折的桌案前,“皇上,嫔妾有罪,特来求皇上赐罪。”
“你何罪之有?”
“回皇上,嫔妾杀害皇妃,乃是重罪,罪无可恕,还请皇上赐罪。”
皇上放下手中正在批阅奏折的笔,缓缓抬起头,将目光落到了颜若雪的身上,“你还知道伤害皇妃是重罪啊?你就为了一个贴身丫鬟,杀害了太子的生母?”
“回皇上,茗儿她不只是嫔妾丫鬟,她与嫔妾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情同姐妹。”
皇上冷笑两声,像是在自嘲,“朕看着你昨日那模样,似乎朕从来就没有真的认识过你。”
“嫔妾不想皇上为难,请皇上赐罪!”颜若雪又重复了那一句话。
在一旁的苏德全忍不住,开口道:“昭容娘娘,今日早朝,太子以及十几名大臣联名上奏要求处死娘娘您,皇上今天在早朝因为这个事儿已经龙颜大怒了。”
皇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颜若雪,“苏德全,你告诉她,杀害皇妃是什么样的下场?更何况是太子生母。”
苏德全道:“回皇上,伤害皇妃虽罪不至死,当褫夺封号,永囚冷宫终生不得出,太子生母虽说褫夺封号被贬为庶人,可庶人唐氏仍旧于社稷有功,杀害于社稷有功的人其罪当猪。”
颜若雪把头叩了下去,“君要妾死,妾不得不死,嫔妾在此拜谢皇恩。”
“昭容娘娘,你是真看不出来吗?皇上正是舍不得你死,想保住娘娘您呐,这才在早朝上雷霆震怒的 。”
颜若雪抬起头,看着皇上那苍老的容颜上,又添了一丝失望的情绪,“嫔妾不想皇上难做,还请皇上允臣妾移居冷宫,以平众怒。”
苏德全走到皇上身侧,就给皇上捶起了肩,“皇上,老奴觉得这法子可行,等到风头过去,皇上再把娘娘从冷宫接出来,陪伴在身侧。”
皇上转念一想,“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这事朕就交给你去办。”
皇帝也是忌惮那一众朝臣的,但是自己是天子,又不能没有天威,总不能朝臣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又不能全然不顾朝臣的意见,所以在当颜若雪的请求和苏德全的提议,皇帝欣然就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