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关系通天的他,把鲸市翻了一遍也没找出阎柠的半丝踪迹。
看着他又一次挂掉没有进展的电话,风淮的眸底更加幽深,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这么多年混在鲸市,还以为你多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么。”
东承心惊肉跳地看着风淮将一把水果刀在指尖玩得起飞,护心肉跟着他的动作发紧。
“有话好好说,把刀放下,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好好想。”
风淮言罢,指尖轻挑,刀子在空中漂亮地转了几个圈,最终刀尖没入桌子一寸有余。
东承捂住眼睛,欲哭无泪。
这桌子可是小叶紫檀的啊,被他养的油光锃亮,结果这老家伙一来就给祸害了。
想揍他吧。
还干不过。
风淮之前强行读取罗谦的记忆,就为了还那女人清白,现在人丢了,又来威胁他找人。
他瞧着也不是前凸后翘的绝色,至于这么认真吗?
东承放下手,脸色郑重了几分。
“倒是还有个人,手眼通天,黑白通吃,还通晓阴阳,但毕竟来路不小,跟咱们一直不是一个路子,要不问问他?”
风淮眉头微皱,微微垂下的眼睑让人看不出情绪,“富江路44号?”
“对,喜乐庄,翟通。”
风淮阖着眼睛没作声,半晌,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动,修长的身影从沙发上立起,抬腿便向外走。
东承连忙冲着那背影喊:“喂,你去哪啊?”
“喜乐庄。”
东承闻言眼神一变,唇边多了丝浅笑。
阎柠那丫头有几分能耐啊,为了她,这茅坑里的臭石头也要张口求人了,啧啧,真是惊奇。
——
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一盏无影灯亮着,将阎柠的皮肤照得雪白。
阎柠醒来被这灯光刺的迷了眼,后脑勺的酸痛让她确定了自己的遭遇。
被绑架呗,还能是啥!
动动手脚,果然她又被绑了手脚,不同以往,这一次被绑带绑死在挺硬的手术床上。
连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阎柠心里那个恨呐!
说好听是她重生,说不好听,是她被重复绑架的一生。
妈的,要不是虚,她也不至于这么简单就又双叒被绑架了。
“哼,杀人犯还能睡得这么踏实,真是好心胸。”
阎柠一听,心里乐了。
“没想到盗窃三百万才48小时就出来了,背后的人挺硬哇。”
伴着高跟鞋急促的脚步,变了脸的何瑞芝从黑暗里走到阎柠面前,一双眼睛居高临下盯着阎柠。
眼里全是无法泯灭的恨。
她抓起一把手术刀,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你,我不会丢尽脸面,更不会永远失去娇娇。”
阎柠无语。
自己坏反而怪她报仇?
手术刀被举高,下一刻银光落下。
噗嗤一下扎进了皮肉。
阎柠只觉胸口一凉,接着便是一阵持续的剧痛,可她的注意力却不在自己身上。
“阎娇娇死了?!”
她恨,又错失一个亲手虐魂报仇的机会。
何瑞芝看着阎柠假惺惺惋惜,忍不住浑身发抖。
她费了好大代价才让邰伟诚给自己顶了包,回到家却只看见了娇娇的遗书,她疯了一样找遍了所有娇娇可能去的地方,最后出动警察,才在海边找到了娇娇的一只鞋。
“杀人偿命,阎柠,你该死。”
何瑞芝怒吼着将手中的刀再次举起,冲着阎柠的心脏而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阎柠甚至来不及招只鬼,刀尖已经裹挟着凉风而来,却在即将插入胸膛的一瞬,被一道男声骤然叫停。
“住手!”那男人冷冰冰的,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你是签了合同的,她要是死了,照本金赔偿三十倍。”
何瑞芝的手顿住了,恨恨地丢下刀,冷笑着剜了阎柠一眼,转身重新没入黑暗。
没关系,一会儿,阎柠只会后悔没死在她手上。
男人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何瑞芝提醒,“你不走?如果发生晕血,我们不会救你,合同里写了。”
何瑞芝环着手臂靠在墙上,哼了一声,“不用,我就是要亲眼看着这贱人的五脏六腑被一点点掏出来,好祭拜我尸骨未寒的女儿。”
合同?内脏?
所以何瑞芝把她卖给了器官贩子?
不是,法治社会么?
男人不再说话,屋子遁入安静。
阎柠望向漆黑处,却连一道魂息都没发现,可那的确有人,能听到呼吸。
饶是她这个冥界公务员也觉得诡异。
阎柠忍住剧痛,朗声朝黑暗处喊道:“喂,你们签了什么合同?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调动灵力,哪怕招个小鬼来闹一番也能让她曲线救国争取点时间逃走。
可灵力仿佛恢复了出厂设置,静默得像从没复苏过。
瘪犊子玩意儿,成俎肉了。
阎柠这下慌了。
“英雄好汉,我浑身没有二两肉,五脏六腑都有病,你买我的器官内裤都要亏掉。”
一个男人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中抱着一部平板,金丝框眼镜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了闪着异样的光。
他淡淡扫了阎柠一眼,“我们给你检查过了,内脏非常好。”
阎柠想用亲切的国粹谢他全家。
可是男人喋喋不休,“你放心,如果血型不匹配,合同作废,我们不取没用的内脏。”
阎柠双眼一亮,这么说有机会。
然。
不等她高兴,平板叮一声响,匹配结果出来了。
不用男人,阎柠已经从他眼镜反光看到了结果。
大写的四个字:血型匹配。
男人推了推金丝框眼镜,毫无波澜地浅浅动了下唇。
“动手。”
“能不能等等,让我交代个遗言。”
唯一搭理她的,是何瑞芝嘲讽的冷笑。
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从男人身后走到前面,其中一个手中提着器官转运箱。
阎柠瞳孔收缩一瞬突然福至心灵。
“何瑞芝,放了我,我把遗嘱毁了,阎家归你!”
她必须赌,赌何瑞芝会心动。
果然,斜倚在墙上的何瑞芝倏地站直了身子,眼里射出贪婪的光,踟蹰着看了眼金丝框眼镜男,带着低低的祈求急急询问。
“先生,能不能让我们再说几句话?”
阎柠面色平静,心底却暗笑。
很好,鱼儿上钩了。
她可以死,但要拉着和何瑞芝一起。
谁特么爱做圣母谁去,她只讲究眦睚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