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雪没下多久,宋行洲提议出去走走。
谌行给他戴上了厚厚的围巾和帽子。
捂得他只剩下眼睛。
宋行洲心情好像很好,走出酒店大门被冷风吹了也一点没瑟缩。
反而谌行担心得不行,跟在他身后怕他在大理石地砖上面滑倒。
宋行洲在酒店后面的空地上抱了雪堆了个小小的雪人,抱着雪人找到有落日的地方让谌行给他拍照。
谌行摸出手机调试半天,拍出的照片丑得让人害怕。
宋行洲很无语,一把抢过谌行的手机自拍了几张。
室外还是冷,宋行洲的手再度冻得通红。
但他还是很高兴。
不知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自己鲜活的生命力了。
宋行洲突然坏心眼地把冰凉的手塞进谌行衣兜里笑了笑:“冷不冷?”
谌行握住他的手没说话。
很奇怪。
他们好像都点明了这段关系是可以发生转变的,但又好像没有一个人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
又或者他们都觉得现在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宋行洲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快结冰了,索性把头埋进谌行的脖颈恶劣地想借暖。
谌行没动,立在原地好欺负地抱着宋行洲任他取暖。
……
宋行洲带着谌行走出了乔御建设的城堡,在田埂路上一边走一边轻声道:“我刚刚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谌行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房子轻声道:“那儿有大门,车能开进来,这里是侧门。”
宋行洲:“……你这样显得我很蠢。”
“好的,”谌行从善如流地改口,“这儿才是正门,乔御那个傻叉怎么修的!”
宋行洲笑了笑,跟谌行继续并排着走。
他突然轻声开口道:“如果你真的能从金兰薇手里抢过来这个项目,先修修路吧。”
他凭前世的记忆指着不远处的山坳:“那块种点草莓吧,然后弄一半大棚。”
“你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你的想法城南的经济能不能往前走十年。”
谌行愣了愣,随后郑重点了点头。
城南有湖,冰面上有孩童欢快地玩耍。
宋行洲很羡慕,裹着厚衣服想起自己上一世。
他小时候也会抱着雪球滚来滚去,在太阳落山前给自己的雪人找一个好位置放到化雪。
有时也会在院落里跟方锐打雪仗,直到俩人脸冻得通红被母亲揪进房间里捂手。
变故出现在自己刚出国留学的时候,母亲的记忆也停留在自己最快乐的时候。
后来生病了畏寒,算来算去也有好多年没有站在室外看过雪了。
宋行洲笑得挺开心,拉着谌行拍了照片。
谌行似乎有些不适应镜头,陪着宋行洲拍了几张,脸比今日的温度还冷。
但还是帅。
上一世不爱拍照,到死也没有几张可以留给别人聊以慰藉的照片。
他想着自己这一世如果还是不幸得了烂病死了好歹亲人们还能看着照片追忆。
……
谌行带着宋行洲玩了一下午,宋行洲回酒店窝在沙发上累得不肯动。
手机里一天之内存了好多照片。
他挑了几张好看的艾特了谌行发朋友圈。
方锐秒评:【又幸福了哥。】
谌禹跟评:【又幸福了哥。】
还有一帮以前玩得不错的富家子弟跟着刷了一串【又幸福了哥。】
宋行洲笑得肚子疼。
他截图分享给谌行。
谌行没说什么。
宋行洲过了一会儿收到一条朋友圈回复提醒。
谌行替他回复了方锐:你哥一直幸福着的。
方锐没敢接着回复。
方锐过了一会儿给他发了视频。
宋行洲一边乐一边接了电话。
视频的另一边很嘈杂,方锐蹲在角落裹着厚棉袄跟宋行洲聊天,开口的一句话就是“谌哥是不是又不爽我了。”
宋行洲看着他背后不断路过的人,疑惑地开口问道:“你又被悦悦赶出去了?”
“没有,”方锐摇摇头挪了个位置给身后的人让道,“我来帮谌禹,他这两天拍到尾声了有点崩溃。”
宋行洲点了点头:“所以你在剧组里起到的是一个什么作用呢?”
说话间方锐转换了摄像头,宋行洲看见谌禹正举着喇叭忍无可忍地骂得挺难听。
方锐起身一边走一边对着听筒解释:“每当这种时候就该我出场安抚导演的情绪了。”
宋行洲懂了。
吉祥物作用。
略显憔悴的谌禹拿着剧本对着俩演员怒骂:“我要的是拉扯!是俩人相互喜欢但是不说!是迫于时代把情绪藏在心底!夏知寒你到底在演什么?你看严啸的眼神快他妈入洞房了!”
他喝了一口水接着骂。
“严啸你也别乐,给你反应你跟着瞎接什么情绪!我他妈要不要把你们下一场改成大婚啊?别打仗了谈恋爱去吧两个傻逼恋爱脑!”
方锐晃晃悠悠地挤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好声好气地劝道:“别骂了,还是进度要紧,你跟他们说说再拍一条……”
谌禹没听清方锐在说什么,自顾自把保温杯往他手里一塞:“没水了,给我接点。”
方锐劝到一半猛地被打断,唯唯诺诺地伸手接过保温杯:“好嘟。”
宋行洲没忍住发出了爆笑声。
方锐没心没肺地跟着乐了半天:“你有没有发现谌禹跟他哥越来越像了。”
宋行洲又忍不住笑了。
方锐蹲回自己的角落,挂了电话在聊天框里控诉谌禹最近的所作所为,吐槽他最近凶得好像被谌行附体了。
谌行恰好路过,疑惑地问“什么跟我像?”
宋行洲想了想又忍不住乐了:“方锐说谌禹跟你越来越像了。”
谌行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同。
……
宋行洲玩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起身跟谌行告别:“我来的时候自己订房间了,现在回我自己房间休息,你好好工作。
谌行按电脑的手顿了顿,抬头轻声道:“这里有两个房间。”
宋行洲脚步顿住。
谌行盯着他接着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
宋行洲闭着眼睛躺在主卧的床上恨自己意志力不坚定。
刚才谌行陪着他去把房退了。
前台客房以为他们是小情侣吵架又和好了。满脸我也是你们普莱里的一环吗。
宋行洲头埋进被子里。
他知道自己今夜注定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