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滴答滴答”心电监护器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吵的他不太舒服。
于是林听干脆又睡了过去,这下不知过了多久,他皱了皱眉,将将动动手指,一眨眼又被人握进了手中。
林听愣了一下,刚想开口问一句“谁?”,不料自己的嗓子干哑的厉害,随后,身旁的人启唇说话:“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顿时换回林听因为麻醉暂时丢掉的记忆,他松懈下来,委屈兮兮地回:“好疼啊。”
“你才刚下手术台,睡了挺长时间,这下麻醉效果过去了,肯定是会疼的。”沈初寒温柔地说,“要是忍不了的话,我去跟医生说,让他给你开点止疼药。”
说完,沈初寒就要站起来。
林听连忙抬起手想要抓住沈初寒,又由于肌肉麻痹导致浑身没力气,手臂无力地往下一垂,手指只能堪堪从沈初寒的衣摆扫过。
“别去。”
林听的嗓子还是哑的,一说话喉咙还会发疼,沈初寒转身回来,轻轻扶起林听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拿过放在一旁的水杯,慢慢地给林听嘴里喂水。
等嗓子湿润起来,林听清了清喉咙,说道:“我想让沈先生多陪陪我。”
脑袋还是疼得不行,疼的林听都快掉眼泪了,他窝在沈初寒怀中,不断地倒吸着凉气。
“其实我挺害怕做手术的,之前住在我楼下的大姐就不幸的死在了手术台上。”
“说什么呢。”沈初寒打断他的话,就差直接出手捂他的嘴了,“裴医生说,你的手术很成功,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拆掉纱布后,你就能看见了。”
林听的声音卡在了喉咙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
沈初寒笑着,靠近他。
“当然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让人安心的话像直接给林听打下一针定心剂,他半张着唇,连疼痛都直接忽略掉了。
“我……我……”林听结结巴巴的,“我马上就能看见了……”
“嗯。”沈初寒温柔地看着他,“辛苦了,亲爱的。”
林听还没回过神,愣愣地半靠着沈初寒。
经历了十一年的噩梦。
就要彻底结束了。
他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沈初寒的衣服布料。
“我想哭。”
林听带着哭腔说道。
“但是我的脑袋好疼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太可怜了,最后沈初寒还是拜托医生给林听开了止疼药。
一转眼,林听在医院修养了快半个月,在这期间林听被手术后的疼痛和各种各样的检查折磨的瘦了一大圈,即使沈初寒变着法给他吃营养餐,到头来林听身上的肉还是没怎么长过。
他失眠的次数很多,大多数都是被疼醒的,眼前的纱布被血被眼泪被汗水打湿了一遍又一遍,有时候疼到林听想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还好,沈初寒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失眠的时候沈初寒就抱着他给他讲故事,没怎么下过厨却还是到处找着菜谱给林听做饭,喂药换药带林听去检查,沈初寒通通做的格外周到,精细程度甚至直接在医院里出了名。
“这下谁都知道,我有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丈夫了。”
林听靠着软枕,一口一口吃着沈初寒喂过来的粥,咸淡程度刚刚好,送入他口中时,连温度都是沈初寒特意吹散了的。
最近伤口开始慢慢愈合,疼痛对比之前减弱了许多,林听的精神也好了不少,为了促进恢复,他还经常主动让沈初寒带他下床活动。
温热的粥顺着喉咙落进胃里,林听才继续开口道:“裴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能拆掉纱布?”
沈初寒垂眸,握着勺子又舀起一勺粥送到林听嘴边,看他乖乖吃下后才回答:“等可以拆线了,会一起把纱布拆下来。”
林听点点头,晃起身子。
“好想快点到那一天。”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见我的爱人了。”
-
在医院停留的时间过得很快,林听终于熬到了拆线的那一天。
他坐在病床上,感受着裴晏川小心翼翼为他拆掉伤口缝合的手术线,随着眼前包裹的纱布一点一点被解开,林听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画面慢慢变得清晰。
窗外投射下来的太阳稍稍刺了一下他的眼,林听下意识往后瑟缩一下,紧接着他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了。
看到了悬挂在青空上的太阳,和靠在窗外的那棵树。
林听脑袋里“嗡”了一声,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眼皮,接着看到了面前的裴晏川。
“感觉怎么样?”裴晏川轻声询问着。
林听愣愣地眨眼,僵硬地扭过脑袋,扫过病房里的一切。
这间他待了将近三个月的病房,第一次这么完整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看到了。
他真的看到了!
林听站起身,围着病房转了一圈又一圈,即使是最简单的病床和床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