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刚在小店门口驻下,娜仁托娅从屋内走了出来,准备张口招呼的,被刘掌柜抢先说道:
“托娅快来,扶恩和一下。”
娜仁托娅一听是恩和,匆匆跑向恩和所在的车子,看到被包成粽子一样的恩和,眼泪一下在眼眶里转了起来,刘掌柜笑呵呵的说道:
“别看他包得吓人,都是外伤养两天就好了,不用担心,眼里的珍珠收一收,不然恩和要心疼了。”
“刘掌柜的都这样了,你就别取笑我了。”
娜仁托娅揉了揉眼睛,把快要落下的眼泪收了回去,配合着刘掌柜他们把恩和抬进了屋内,本来恩和的意思是要自己试一试看能不能走,被几人强行抬了起来,也就不说话了,只剩下苦笑了。
回到屋内把恩和安顿好,娜仁托娅就去忙着给刘掌柜他们准备吃食,正忙着的时候,那图鲁派人来查看情况的人到了,恩和失踪的这几天,那图鲁每天都派人来看看回来了吗?还有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连家都不回了,肯定不放心的,当然要派人来看的,来人得知恩和回来了还负了伤,迅速骑上马回去给那图鲁汇报,娜仁托娅正在给刘掌柜的往外拿着东西的时候,刘掌柜的说:
“你快进去看看恩和吧,我们这不用招呼了,有什么需要我们自己就可以弄了,快去吧,想必你们也有好多话要说。”
娜仁托娅心里也是挂念恩和,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回到屋里,小心翼翼的给恩和换起了药
“还疼吗?他跑了就跑了,何必那么执拗,来日方长迟早还会有机会的,伤成这个样子......那人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嘶~轻点疼,别,别~停,不要,停~嘶嘶~”
娜仁托娅边解绷带,恩和边呲牙咧嘴的喊疼,等娜仁托娅完全解开一个伤口后,才回答道:
“杀了!我打不过他,所以故意示弱找准机会把他杀了,对了,托娅我准备......嘶~别别,别停~哦哦~慢点慢点~”
娜仁托娅已经开始拆恩和大腿上的绷带,正好被知道恩和回来了,并且受伤不轻,快马加鞭赶来探望的那图鲁听到,顿时眼睛瞪的犹如铜铃,这还了得“哐当”推开门,
“咳咳~嗯~?你们在干什么!?”
进门正好看到娜仁托娅背对着他,弯着腰在恩和的大腿处,而恩和躺在床上,一脸诧异的表情看向门口,双手却是捂向下面,场面一度出现了极致的安静,娜仁托娅与恩和看着那图鲁,那图鲁看着他俩,直到娜仁托娅举起了手中的绷带。
“哦哦,呵呵呵,换药呢,呵呵,继续,继续,你们继续,呵呵呵。”
嘴里说着让他们继续,身体却很诚实的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二人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下,总是有些不自在,就像是做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被家长撞见了,好不容易熬到都拆完,娜仁托娅毛手毛脚的,也没做过啥精细活,这绷带拆的,即使像那图鲁这样铁打的汉子,都看的直咧嘴,但是恩和为了不被那图鲁误会了,床上铺着的皮子都被他薅秃了,愣是没哼一声。
恩和这小子是条汉子!这婚事我同意了。
如果那图鲁一开始收恩和做义子,是因为恩和年纪轻轻就有不错的身手和他干干净净的身世,现在纯纯的是为了恩和这坚强的毅力所折服,正在那图鲁想着两个人的婚事的时候,娜仁托娅说:
“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去烧点热水,给恩和擦擦伤口,然后在上药。”
说完就出去了,那图鲁看着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很是疑惑的问了句:
“疼么?”
也不知道他问的是受伤疼不疼,还是拆绷带疼不疼,恩和喘了口气,看了一眼外面,沉思了一下说:
“父亲,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那图鲁以为恩和这小子开窍了要提亲了,端出老丈人的架势,正色的说:
“何事?”
“岳~咳咳,父亲我如今已踏入修行,却没有具体的学习过修行知识,我想离开草原一段时间去中原求道,还望父亲能够成全。”
“修行一途乃是逆天而行凶险万分,你真的想好了?”
恩和坚定的点点头,那图鲁凝视着恩和,见其没有一丝动摇的痕迹,开口道:
“去吧,做你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草原的雄鹰不应该被束缚,它属于蓝天。”
那图鲁说完之后,娜仁托娅端着水盆就进来了,一言不发脸色沉闷,厨房与卧室的门是挨着的,恩和与那图鲁的聊天娜仁托娅也是可以听到的,她在听到恩和要跟那图鲁说事情的时候,也以为恩和要提亲了,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没有着急进去,即使再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这种事情上也是会害羞的,没想到听到的是恩和要离开草原的事,一时间心跌落了谷底,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但她还是强忍着委屈的泪水,端着盆子进来,给恩和擦拭伤口,依然很痛,但是恩和这一次任她施为,没有喊一句痛,他知道他辜负了这个女孩的一片心意,这点小伤怎么比得上她心底的痛。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恩和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每天娜仁托娅都来看他,只是话也少了,也没了往日的笑容,最后一次来是给恩和拆了绷带,深深的看了一眼恩和,没有留下一句话,那一次的转身非常决然,既然知道了恩和心中的目标,她就不想再拖累他了。
假如不能相恋为何要相见,这有缘无份的欢喜,终究只剩下默默的祝福,望君珍重!
离别总是难免的,恩和收拾好行囊,锁上了大门,将钥匙藏在了门槛的夹缝里,这是跟刘掌柜约好的地方,然后牵出自己的那匹青鬃马,恩和至今也没有想好该给它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店,正准备离开时,就见那图鲁带人骑马赶来,勒住马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恩和之后说:
“到了中原莫要丢了咱们草原汉子的脸,也不必太逞强,咱们草原上有句古话,天空的荣誉并不只属于一只雄鹰,要学会容的下别人,不要嫉妒别人的优秀,学习他们,超越他们,还有自己多保重!”
“谨记父亲的教诲,您们也多保重。”
恩和说完后,再次看了一眼那图鲁来的方向,确定不会看到那抹身影后,转过头来对着那图鲁一拜,调转马头向着关内奔去。
却不知有一位少女在帐篷内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