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何其讽刺。
他自己做过的事，犯下的错，他无话可辩。
苏靖羽也担心自己错错了，看了几眼后就把手机丢到一边，看着面色沉冷的苏程衍，说的意味深长：
“原来当初把甜甜过继给我的事情，苏靖寒问过你们的意见，你当时不是也答应了么。”
“……”他当时就是没长脑子，脑子被狗吃了。
“甜甜，跟小叔叔回家，小叔叔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好不好？”
苏靖羽的瞳色极浅，看人的时候可以冷漠刺骨，也可以温柔无限。
此时他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小侄女，那目光就柔和的仿佛能漾出水来。
苏甜甜抬起眼睛。
和这样一双真挚的眸子对上时，她也有些恍惚。
苏靖羽重生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会征求她的意见。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人，但能感受到对方的尊重。
她又看向被放在一边的手机。
幸福一家人？
呵呵，真是讽刺。
苏靖羽虽然也曾经无脑地宠爱苏瑶瑶，但他多半都是站在长辈的立场。
是从局外者的角度。
而苏程衍，和苏瑶瑶是一家人。
“好。”
苏甜甜点点头。
似乎是第一次答应苏靖羽的要求。
苏靖羽喜出望外。
伸手轻松地把苏甜甜抱了起来。
感受到怀里羽毛一样轻飘飘的重量时，先是满足，又有些心疼。
又瘦了……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几两肉又没了……
“甜甜……”苏程衍哑着嗓子出声，“别离开二哥……”
苏靖羽嫌弃地瞪他一眼，“滚，这我女儿。”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一颗眼泪从苏程衍的眼角滚了下来。
他伸手狠狠擦去眼泪，但一看空荡荡的病房，眼眶又湿了。
不过他只失落了半分钟，就擦擦眼睛跟了过去。
……
又坐了大半日车，苏程衍已经疲惫不堪，司机连叫了几声才清醒过来。
“少爷，瑶瑶小姐听说您不让她来，哭了好久。您也真是，既然是不想让瑶瑶小姐旅途劳累，何必不和她解释呢？”
苏程衍张开一般眼睛，眼底一片冷意。
偏眸一看，正是苏家别墅。
透过窗镜，可以看见璀璨的水晶灯，在漫天的星光中尤为耀眼。
一眼看去，繁华无边。
谁又能想到，繁华至此的苏家，会在若干年后经历那样毁灭性的打击呢？
苏程衍的脸比夜色还沉。
望着头顶的夜幕，自嘲一笑。
也许从他们偏执地宠爱苏瑶瑶开始，一切就早有预示。
连是非都分不清的人，又有什么能耐带领家族长久繁荣？
“去小叔家。”
司机吃了一惊，“折腾两天了，您不休息吗？而且，瑶瑶小姐不在苏先生那里。”
是啊，折腾两天了。
可还不是他自己折腾的么。
如果最开始没把妹妹带走，哪里会发生后面这一档子事。
“少废话，我要去看甜甜。”苏程衍低斥。
司机的脑袋上，缓缓浮现一个问号。
他没听错吧？
少爷回来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去哄瑶瑶小姐，而是去看甜甜小姐？
……
苏程衍本以为，自己会受到阻拦。
苏靖羽不会轻易让他进去，他连怎么爬墙，爬哪面墙都想好了。
可到了门口才发现，就连门卫都没有。
里面闹哄哄的一片，每一个人都在忙碌。
看得出来是出了大事。
苏程衍心里一咯噔，疾步冲了过去，随手抓住一个佣人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佣人迷茫道：“先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发了好大一通火，还叫了好几个专家。主宅那边派了人过来询问，苏太太和苏瑶瑶小姐都来了。还有其他家族的很多人，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