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上哪去了？”薄庭开口问她。
昨晚，在他床上，跟他同床共枕的人，应该是江晚意才对。
那时候药效还没有完全上来，他记得很清楚！
江晚意开始正眼看他：“逃了之后就一直住在酒店。”
“逃？”薄庭嗤笑，拧眉问江晚意：“跟我同房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吗，你要逃？江晚意，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江晚意无比平静的看着薄庭。
这一张俊美的脸，生的真是优越。有权有势，有本事，年纪轻轻，就成了全国首富，把薄氏推向新高。
那时候——
“我是爱你，很爱很爱，倾尽一切的爱你。”江晚意忽然开口说这种话。
虽然没有回应薄庭的问题，但是这样的话，足够让他眉眼舒展，心中也舒服起来。
“所以呢，既然你口口声声这么爱我，昨晚又为什么要逃避？”薄庭已经派人去查昨晚的事情了：“江晚意，你究竟在图什么，大可以说清楚。”
江晚意面无表情的看着薄庭，只觉得可悲，到现在这一步，他还是不明白。
在薄庭的注视下，江晚意落下一句不轻不重：“爱意，是会被消磨的。”
爱意，是会被消磨的。
薄庭的眸色，陡然转深。
江晚意依旧平静，没有什么委屈，也没有从前的眼泪，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薄庭，继续开口：“寻常夫妻的婚姻，在柴米油盐的繁琐之中，都需要用爱来维持化解。可我呢，每次有期待，期待能够焐热你的心，等来的，都是你冷冰冰的一巴掌。”
“感情不一定会因为没有回应而消失，但肯定会因为反反复复的失望而衰竭。我内心的期待慢慢落空，慢慢的，我的爱意，也被你磨没了。”
“到我跟你提离婚，你不相信，甚至还跟裴近衍打赌，我会回到你身边的时候，你不知那时候我回看自己这四年，有多可笑。是你让我觉得，爱一人就是在犯贱。”
“江晚意……”薄庭伸手去拉她，她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想要让江晚意别再说了。
江晚意抬手，轻轻推开薄庭，尤为冷静的开口：“我曾经爱过你，等于，我曾经犯过贱。”
“别再说了。”薄庭压低声音。
江晚意置若罔闻：“现在，我的爱意终于被你消耗没了。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不在意，为什么不想要怀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跟你一遍又一遍的提离婚了吧？”
“我让你别再说了！”薄庭听不得这些。
他不想承认，自己被这些话，搅弄的心烦意乱起来。
更不想要承认，江晚意说对他的爱被他磨没，不想要跟他生儿育女，是因为不爱他的时候，就好像是谁把他的东西抢走了一样！
让他不舒服，让他控制不住生气怒火。
从前的一桩桩一件件，他更不愿意去想，他是怎么把江晚意的爱意磨没的，江晚意是什么时候看着自己，眼神这么冰冷的。
“我命令你……别再说了！”薄庭握住江晚意的胳膊，狠狠地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他想要亲吻她，想要拥抱她，想要逼着她把那些话收回去！
可是她的话犹然在耳，今早林清婉的样子，也犹在眼前。
甚至于让薄庭觉得，如今自己多碰江晚意一下，都是罪孽！
江晚意不说了，只是用平静如水的目光看着他。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眼里，就算是没有爱，那没有恨，没有怨，没有任何感情，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