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宴琛垂着眸子,眸色深沉,凝视着身边的人儿没有说话。
江宇顿时土拨鼠尖叫:“真的是她!!!”
厉宴琛抬手,挡住苏秧的脸,不给江宇看。
“呵!小气!”
江宇冷笑。
转身在药箱里,一顿翻找。
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颗,塞苏秧的嘴里。
“这是什么?”
厉宴琛眉头微蹙。
江宇一直有研制一些新药材,都是些半成品,副作用都是未知。
他该不会……
“放心,这可是我花高价从拍卖会买来的,要不是杜泉的徒弟,我还舍不得给人用呢。”
江宇给苏秧喂了药,转头冰冷的眸子看向厉宴琛。
不满的控诉道:“说好我们是一辈子好兄弟的,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有点重色轻友的架势了?”
“你这药……舍得给我吃吗?”
厉宴琛冷峻的眉眼瞥了一眼江宇的医药箱。
瞬间,江宇立刻捂住药箱,头摇的就像拨浪鼓。
毫不犹豫的说道:“你哪里有那么脆弱,根本用不上我这些药。”
是用不上,还是舍不得,两人心照不宣。
厉宴琛眸光淡淡。
冷声问:“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很快,最多两个小时,不过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江宇画风突转,笑的像傻子一样,嘀咕着:“杜泉的弟子,多牛批啊!神医的弟子能有什么烦恼呢,我要是杜泉的弟子,我都不敢想象我会是多么开朗的阳光大男孩!”
一个转身,对上厉宴琛凌厉的眼神。
后背一股强横凉意袭来。
江宇手指在嘴前面一比划。
手动给嘴上了个拉链。
拿起药箱脚底抹油开溜。
走前交代了一声:“吊水挂完了拔针就可以了,这点小事你可以的。”
……
房间内安静下来。
厉宴琛眸光闪了闪,抬手摸了摸苏秧的额头。
没有刚才烫手的温度了。
被提起的一颗心,缓缓恢复了平静。
厉宴琛有些不适应的捂着心口,低声呢喃:“后半生还要靠她治疗,她不能有事,一定是这样。”
“你不会喜欢上这个乡巴佬了吧?”
江宇的话音在脑中回响。
厉宴琛魔怔似的摇了摇头,在心中否定了那刚萌生出来的奇怪感觉。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厉宴琛拿起手机觅了一眼。
老K的来电。
滑下了接通键。
“厉总,查清楚了……”
老K支支吾吾,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夫人干的太漂亮了!
激动的他抱着手机,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厉宴琛心脏一紧,嗓音低了几分,冷厉的命令道:“说!”
“阮总挖了夫人母亲的坟墓,夫人带手枪,把阮总一家三口都送进了医院,现在三人生死不明,一人神志不清。”
“……”
厉宴琛眸底闪过惊讶。
沉默半晌,淡淡的交代一声:“盯着,替夫人收尾,我不想从他们口中听到任何对夫人不利的话。”
“明白!”
老K守在医院,乔装一番,啃着玉米蹲在走廊处。
阮泛一家连带保姆四个人都遇到了枪击,医院门口堵满了记者。
每家都想要拿下头版头条。
老K啃了玉米,转身进了医生办公室盯着监控。
医院都是他们的人,阮泛一家的嘴里,绝对不会透漏出去半个字。
苏秧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有些刺鼻。
她瞥了一眼垃圾桶,垃圾桶内丢弃着用完的药瓶和药棉。
顿时,她眸光一凝,一道杀意从眸底一闪而过。
“醒了?”
厉宴琛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未散的睡意。
下一秒,他的脖子被人遏住。
苏秧周身自带一股冷冽的杀气,冷眸里是野兽般的愤怒在燃烧。
“你都知道了什么?”
苏秧冰冷的声线不带一丝情感。
她的身体特殊,绝不可以让别人替她诊断。
这份秘密她会带进坟墓……并把所有知道这份秘密的人……全部带进坟墓。
“你在浴室昏倒了,我的私人医生江宇帮你挂了点滴退烧……”
“你们都知道了?”
“嗯。”
厉宴琛幽蓝的瞳孔自信极了,似是笃定了她不会下手。
这样的自信刺痛了苏秧。
掐着厉宴琛脖子的手指收了收,更加用力了些。
苏秧冷声警告:“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夫人喜欢玩这样的调调吗?”
厉宴琛垂眸睨了一眼,苏秧跨在他身上,若不是身体没有知觉,这姿势属实令男人失控。
厉宴琛笑的邪魅。
哪怕被人遏住脖子,依旧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还有闲心逗弄夫人。
苏秧眸色更狠了些,凑到厉宴琛耳边,朝着他的耳朵呼了一口气。
淡淡的说道:“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
耳根一阵酥麻感传来,厉宴琛如寒潭一般的眸底荡起一丝丝涟漪。
抬手扣住她的腰,收臂揽了揽。
苏秧毫无准备的跌入了他的怀中,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处。
他学着苏秧,凑近她的耳朵,轻呼一口气。
低哑有磁性的声音说道:“那我……能不能成为例外活下来?”
“……”
苏秧倏地起身。
一个转身……掉到了床底下。
厉宴琛眼尾微翘,戏谑的笑着趴在床边往下看去。
苏秧头磕在床头柜上,欲哭无泪。
满眼幽怨的瞪向厉宴琛。
任由她瞪视着。
厉宴琛不怕死的嘲讽道:“夫人要小心了,我还不想守寡呢。”
“你!找!死!”
苏秧腾地而起。
压在厉宴琛身上,双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
门外路过的林管家听到动静,推门而入……
四目相对之下,林管家瞬间红了脸,迅速关上了房门。
激动的抱着一旁的女佣晃着。
迈着小碎步去给老夫人打电话。
“厉总跟夫人圆房了,两人还……”
“还不给炖点汤给他补补,身体还虚弱,可经不起折腾了。”
“是,我这就让人把家里的珍惜药材都拿出来炖汤。”
挂断电话,林管家便去厨房指挥了。
一屋子人瞬间就忙碌了起来。
厉宴琛快要喘不上气来时,苏秧还是松开了双手。
其中两个手指按压过的位置出现了青紫色的淤青。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你也要拿你的秘密来交换,否则……我还会杀了你。”
苏秧双眸冰冷的凝视着厉宴琛。
他逐渐收起戏谑的神色,变得正经起来。
眸色正了正,神色染上了一抹哀伤,平静的说道:“你是药人,我也一样,我是厉家炼制的最强杀器,不能拥有情感,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除了从小接受的残酷训练,还要忍受与心爱之人分离,这够不够?”
心爱之人……
那位小姐?
苏秧只觉心脏传来一阵刺痛,不耐烦的说道:“不痛不痒的风流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