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厚着脸皮,从男人身侧钻进了屋子。
周淮安愣了愣。
前世,他向来都不允许任何一个姑娘出入他居住的地方,可却又让她进来了。
他内心是有多不坚定啊……
梦里,心心念的都是想杀了这个姑娘,可一睁眼,那个让他恨到骨子里的姑娘似乎变了。
她的眼睛从浑浊变得清澈,让他好几次都无法下手。
周淮安盘腿坐在床上,观察着眼前的姑娘。
同时,时月也在盯着他。
“大叔……你是不是认识我?”
时月再次问出这个不确定的问题,同样没有得到回答。
这个男人,内心的戒备很强。
想要搞清楚脑海里凌乱的记忆和龙雪鸢,只能用真诚,让他一点点地放下戒备……
时月坐在灶边,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我想借你的刀用用。”
周淮安看到她胸前抱着的几根短木棍,削得歪歪扭扭的,完全看不出她想做什么。
才生出疑惑,就听见时月说:“我想给我二伯做个好用的拐杖,我不带走刀,就在这里用,行吗?”
黑亮的大眼睛充满期待,瘦黑的小脸带着一丝倔强。
似乎拿不到剑不罢休。
“拜托拜托,大叔,我答应给二伯做个好用的拐杖,不能食言。”时月祈求道。
家里的刀具她都试过,完全比不上周淮安手上的那把。
男人眼眸微动,握剑的手缓缓动了一下。
这剑,自从祖父交到他手里,他就随身携带了。
前世不知道这剑中藏了天大的秘密,被那女人诓走过两次,险些酿成大祸。
这一次,说什么他都不会把这剑交到任何人手上。
时月激动地等着接剑,却见男人默默将剑收回,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借。”
卧.槽。
无情!
人家不借,她只能拿镰刀,一点一点地削。
负气地哼声,“哼,铁杵都能磨成针,我就不信用镰刀做不出来。”
然而,一刻钟后,她还是烦躁地扔掉了手中镰刀。
明明眼下就有现成的针,又何苦拿铁棒来一点点地磨?
时月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嘴角上扬,“大叔,要不这样,我不借剑,你帮我削?”
周淮安:??
还得寸进尺了是吧?
“不帮。”
“小气鬼。”时月愤恨咬牙,从荷包里掏出一粒碎银,“花钱请你行了吧?你的伤还需要用药,你没钱买药,如何能好?”
看到时月手心里的碎银,周淮安沉默了。
何止是没钱买药?
秋日昼夜温差大,没有被子,他晚上冷得瑟瑟发抖。
“接着。”时月直接将银子丢了过去。
周淮安下意识去接。
“收了我的钱,就是答应帮我了。”
时月龇牙一笑,拿起烧火棍,在地上画了一个拐杖的样式,“喏,就是这样,这里是腋托,用来衬手臂的,这里是手把……”
时月简单地说了拐杖的结构,扔下烧火棍,拍了拍手,眉眼弯弯,“大叔,那就拜托你了,好人长命百岁。”
周淮安:……
既然这样,那就勉为其难地做一个吧。
当然,不是因为钱。
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