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的手扶着茶杯，指尖微微发力，茶杯里的茶汤微微一晃，抖了出来，洒在了桌上。
良久，孙老才开口道，“我要证据。”
孙老端起茶杯一口饮尽，“丫头，不用和我绕弯子了，把你的证据摆出来让我信。”
江芃芃点点头，几人孙老不想在和她绕弯子了，江芃芃也就敞开了说。
她先把秦蘅留给她的那封遗书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这是秦蘅出任务之前写给我的，秦蘅在信里提到了一件事，在国庆汇演的那天，他听到了我和李元华说话，误以为我不喜欢他。”
“而那天，其实是我和李元华在对台词，而整个话剧的台词，全部出自孙晓琪之手。”
“那天带秦蘅进学校找我的，和秦蘅一起听到我和李元华对话的人是孙晓琪，秦蘅误会了，孙晓琪却没有和秦蘅解释，甚至没有和我提及过秦蘅来学校找过我。”
“如果孙晓琪不是事先知晓秦蘅这一天的行程，她怎么在开学初期就安排了这样一出话剧等着给秦蘅下套让秦蘅对我产生误会？这是其一。”
“第二，初三我被绑架的那天，孙晓琪是和齐婉聊天，让我去墙角边等她，我且不说孙晓琪遇到好友让我去角落等她这反常的行为方式，就单说齐婉和孙晓琪的关系。”
“孙晓琪那天和我说她看到一个好朋友，想起来有事找她，但是那天齐老师的生日宴上，我问齐婉本人，齐婉在初三那天之前，根本不认识孙晓琪，仅仅是知道有孙晓琪这个人，却不曾见过，根本不认识，所以，孙晓琪初三那天和我说的见到一个好朋友临时有事找她说，这谎言不戳自破。”
“同样是齐婉和我说的，孙晓琪喊住她，找了个找齐婉借书的借口，孙晓琪很笃定的和齐婉说，知道她有全外文版的简爱这本书，想找齐婉借这本书看，可事实上，这本书，齐婉当天才刚拿到手，就连齐婉提及这件事的时候，都觉得孙晓琪神奇的像是事先知晓一般。”
“且，以孙晓琪的能力，她如何阅读全外文的简爱？她连高三英语考试都是勉强及格，孙晓琪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看书的人，她那天堵住素不相识的齐婉，找齐婉借书，这借口，多可笑？”
江芃芃说完就眼眸从几位长辈的身上收了回来。
她的目光落在已经泡开的茶叶上，不错眼的盯着看，仿佛要数清楚碗里有多少片茶叶似的。
但是孙老知道，刘师长也知道，江芃芃在等他们的反应。
刘师长又一次朝着孙老看去，今晚这茶，可真是喝的叫他有点消化不良。
从一个故事延伸成现实生活中，不管怎么想，都让他觉得实在难以置信。
可刘师长虽然和江芃芃接触不多，但是他知道，秦蘅媳妇儿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
也知道，江芃芃的父亲，李龙康也不是一个真会跟着女儿瞎胡闹的人。
所以，刘师长所有的难以置信，也都是因为孙晓琪。
江芃芃口里的孙晓琪，对于刘师长而言，就像是一个浑然陌生的人。
这一刻，刘师长意识到，或许，他从未真正认识过孙晓琪这个孩子。
孙老许久以后才开口。
声音清冷，仿佛是腊月的北风一样。
“就凭这些你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事，你觉得我，凭什么会相信你？都没有证据，都是你自己推测出来的，对吗？”孙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