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眼眶红着，也始终未落第一泪。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大家说往前走，她就跟着往前走。
完完全全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耳边，是大家的哭声。
唯独她，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她目光略显呆滞的落在墓碑上，落在了秦蘅的那两个名字上。
她的指尖轻轻的在秦蘅这两个字上抚摸着，指腹传来的冰冷，却也不及她心底深处的凉意。
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只有钱利军和陈邦国还陪着江芃芃站在这。
山里更深露重，没一会儿，她的发丝就被大雾沾湿。
“弟妹，你要不想这么早回去，把外套披上。”
钱利军把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递给江芃芃，“秦蘅不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江芃芃这才好像被人从天外之方拉了回来，缓缓回过神。
她摇摇头，“不用了，你自己穿着，我一会儿就回去。”
说着话，江芃芃收回自己的手，可她目光就像是被固定在这座新坟上，怎么都挪不开。
良久以后，她才轻声道，“秦蘅，我在京市等你。”
全世界都在为你哀悼，可我，还是想死守着最后的希望，哪怕是一丁点的希望，都想守着，不想放弃。
秦蘅，我在京市等你。
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下山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
本来路上就沾了一夜的露水，这一下雨，下山的路就更是泥泞不堪。
“前面有一户人家，陈邦国你过去问问，看下能不能借两把伞。”钱利军指使着陈邦国小跑过去。
陈邦国白了眼钱利军，心想着，要不是看在要照顾秦蘅媳妇儿的份上，钱利军敢使唤他，他早就一脚问候过去了。
清水镇上住在山里的人家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都聚集住在镇上，这户人家看着生活条件就不是太好，院子破破旧旧，屋檐还有一个大洞。
陈邦国走进去的时候，院子里有几个人正聚集在一起说话，大概是没想到会忽然有人进来，说话的声音不小。
陈邦国一下子就听到了这些人提到江芃芃的名字。
他开口借伞的话，又收了回去，就站在门口听着这群人在说些什么。
“刚才你们看见没？秦蘅媳妇儿一路上来，连哭都没哭一声，好歹是她男人死了，她这人可真冷血。”
“就是啊，年纪轻轻的当了寡妇，指不定是她命不好克的呢，人走了，下葬呢，她都没哭一声，说不定她在京市早就有相好的了，年纪轻轻的，耐不住寂寞。”
“听说秦家以后要把家产留给她？真的假的啊？秦医生一家都是傻子吗？”
“随便说说的吧，怎么可能真给她一个外人？秦蘅媳妇儿一看就是守不住的，你们信不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改嫁。
你们瞧着没？
刚才秦家人都走了，秦家的亲戚朋友也都回去了，好像就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还陪着江芃芃在那边呢，也不知道是真陪着舍不得秦蘅，还是在那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
“哎呦，那也太造孽了，人刚走呢，就把男人带到秦蘅的坟前去了？秦家怎么娶了这么个儿媳妇进门？
秦医生一家还把她当闺女一样疼，你妹妹方大菊之前还处处夸她儿媳妇多好多孝顺呢。
没想到，都是吹呢。”
“本来这事就该是秦家过继个儿子，不然指望江芃芃这个儿媳妇啊？指望江芃芃去找别的男人生个儿子给秦家？哈哈哈，我就等着秦家迟早上门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