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河任由她抱着,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抬起手,轻轻拍着她不住轻颤的后背。!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快^
“辛苦了,文静。我来了。”
怀中的沈文静身体一顿,过了片刻,才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圈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明显,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江河……你怎么……你怎么会来?”
陆江河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
“送走周市长他们,我回办公室,听爱璐说了医院这边的情况。她说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脸色差得吓人,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我不放心,就直接过来了。”
听他提及刘爱璐,沈文静的泪水又一次涌了上来,先前强撑的坚韧在陆江河温和的注视下寸寸碎裂,化作了满腔的委屈。
她不再说话,只是用力抓住了陆江河的手。
陆江河反手握紧了她冰凉的手指,拉着她转身进了住院部的大门。
特护病房在三楼。两人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楼道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偶尔有医护人员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到了三楼,陆江河没有直接走向沈珉坤的病房,而是带着沈文静在走廊尽头一个相对僻静的等候区长椅上坐了下来。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这里避开了人来人往的区域,也远离了病房门口可能存在的视线。
坐定之后,陆江河才将目光转向沈文静,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的慌乱已经消退了不少。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沈书记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
沈文静深吸了一口气。
“王主任诊断,是急性冠状动脉综合征,高危不稳定型心绞痛。还伴有高血压危象、早期肾功能损害、双侧颈动脉斑块,以及……多发陈旧性脑梗塞灶。”
陆江河听着,眉头也渐渐锁紧。他之前只知道沈书记身体抱恙,却未料到竟是如此凶险的局面。
此前他还想着有机会能向沈书记汇报明阳家具厂的进展,争取老领导的支持,没想到转眼间,沈书记就面临如此严峻的健康挑战。这对沈家,对明阳政坛,都将是一个不小的震动。
他搂着沈文静肩膀的手臂微微收紧,始终没有松开。
“这些情况持续多久了?”
“过年之后开始的,刚开始症状不算严重,只是后来就控制不住了,医生说,现在最关键的是绝对静养,避免任何刺激,后续需要长期综合治疗和康复。^狐_恋′文!学. ?无·错,内′容,”
她的目光望向走廊深处紧闭的病房门。
陆江河沉默片刻。
“发现得及时,治疗方案也明确了,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高危期能稳住,后续的系统治疗跟上,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么?”
沈文静闻言,缓缓点了点头。
理智上,她明白陆江河说的是对的,王建民主任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只要严格遵医嘱,积极配合治疗,情况并非没有转机。
然而,情感的潮水却难以抑制。
“我知道,我知道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可是一想到爸……他以前在任上,那是何等的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封疆大吏。现在却要这样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连说话都要顾忌着会不会耗费心神……我心里就堵得慌。”
曾经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巨人,如今却需要她来小心翼翼地呵护,这种角色的转换,让她一时间难以适应。
好在,陆江河来了。
他的出现,像一剂强心针,让她在无边的焦虑和疲惫中,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一个可以分担重负的肩膀。
她将头轻轻靠在陆江河的肩上,汲取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量。
此刻,千言万语都显得多余。
陆江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她,让她在这短暂的依偎中,获得片刻的安宁。
长椅上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约莫一刻钟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病房的门被从内打开。
王建民领着两名护士从病房内走了出来。
沈文静几乎是立刻从长椅上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王主任,我父亲他……情况怎么样?”
王建民停下脚步。
“沈小姐请放心,沈书记的生命体征目前平稳,急性期风险得到了初步控制。心电监护和血压监测显示都在预期范围内。只是,鉴于他目前复杂的基础病状况,绝对静养的要求务必严格执行,任何可能引发情绪波动的因素都要彻底杜绝。”
沈文静听着,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了几分。
“谢谢您,王主任,辛苦您和各位护士了。我们会全力配合治疗。”
王建民对沈文静和陆江河微微颔首。
“应该的。有任何情况,随时按铃。我们先去处理其他病区事务。”
说完,他便带着护士转身,沿着走廊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另一端。
走廊里再次恢复了宁静,就在这时,病房内,一道略显沙哑但中气尚存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江河来了么?在外面?”
特护病房的门并未完全阖上,留着一道指头宽的缝隙。
加之高干病区本就设计得极为安静,尤其在这深夜,外面走廊里即便是低声交谈,只要离得近,病房内也能隐约听见。
陆江河闻声,上前一步,对着门缝应道。
“沈书记,是我,陆江河。过来看看您。”
病房内沉默了片刻,随即沈珉坤的声音再次响起。
“进来吧,江河,我有话跟你说。”
陆江河侧过身,目光看向沈文静。
沈文静没有犹豫,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去。
陆江河这才伸手,将病房的门推开些许,侧身走了进去。
沈文静看着陆江河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上前一步,将病房门轻轻带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回到刚才的长椅上坐下闭目养神。
“你来了?”
“来了。”
病床上沈珉坤微微侧头看着陆江河,示意陆江河坐下。
陆江河则先是给沈珉坤的床重新又调了一个合适的角度,随后才在沈珉坤的身边坐下。
“事情进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