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
徐晨曦没明白柳云的意思。
“你的大学同学。”
柳云躺下将脑袋缩进被子里，不再多说。
大学同学？她们这批研究生里，只有薛培是她的大学同学，难道这件事和她有关？徐晨曦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她和薛培平时并没有什么恩怨，应该不至于随意的污蔑她。
研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学生都进入了忙碌的状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为即将走向社会的自己做着准备。
马上开学快一个星期了，学校一点消息也没有，胡教授那边也没有联系过徐晨曦。她有些坐不住了，打算给师母打个电话，打听一下消息。
“铃铃…”
还没等拨出号码，手机在她手上震动起来。
看到熟悉的号码，徐晨曦笑着接通电话。“妈，…”
“曦，曦曦……”
“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见母亲的啜泣声，徐晨曦心里咯噔一下，慌的从凳子上站起来。
“你爸……”
“我爸怎么了，你快说呀！”
母亲这样吞吞吐吐的话，让此时的她，犹如等待审判的犯人，恐惧不安。
“你爸最近咳嗽的厉害，今天正好没有事情，我寻思着陪他一起到医院来看看，刚才拍了片子，医生就把我叫了进去，说你爸肺上长了个不太好的东西，需要去大医院再做检查。”
张玉玲断断续续的将事情告诉了大女儿一遍。刚才医生告诉她的时候，她都吓懵了，徐明瑞就是她的天，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可怎么办。
听到这个消息，徐晨曦的脑子嗡的一下，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她的手指用力的抠着掉了漆的桌角。努力的控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强装镇定的对母亲说。
“爸知道了吗？”
“我没敢告诉他，他一辈子要强，要是知道自己得了这样的毛病，我怕他会承受不了。”
“你先别着急，我马上买车票回家，到家以后咱们再商量好吧！”
徐晨曦边嘱咐母亲，边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临走之前又给辅导员打电话请了个假。
现在春运已经过去，车票没有过年的时候那么紧张，徐晨曦到了火车站直接就买到了当天的票。
“妈。”
徐晨曦没敢停歇，一路着急往家里赶。刚到巷子口，就看见母亲站在那里，正的东张西望。
“曦曦。”
看见大女儿回来，张玉玲似乎是找到的主心骨，拉着徐晨曦的手，呜呜的哭起来。
“妈，妈。会没事的，”
她的手搭在母亲的肩膀，轻声的安慰她。
“妈，别哭了，让人看见不好。”
张玉玲才想起这是在外面，抬起头擦了擦眼睛。
“哎。”
“咱们先回家。”
母女两人一前一后往家里走。
“曦曦，你怎么回来了？”看见突然回来的大女儿，徐明瑞有些吃惊。
“学校里面要用户口本，我回来取。”
徐晨曦提前编好了理由。
“就这还值当着回家来取吗？你往家里打个电话，我们邮寄给你，不就可以了吗？留校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吧。在这关键的时候你应该待在学校好好表现的，明天带着户口本赶紧回学校.”
徐明瑞沉着脸对徐晨曦说了一通.
徐晨曦没有应父亲的话，将手里的包放在沙发上，对着母亲说道，“妈，我还没有吃午饭呢？你给我煮碗面条吧，”
“好，你等几分钟。”
看见母亲进了厨房，徐晨曦在父亲不远的位置坐下，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他说话，“爸，我刚才听妈说，你最近老是咳嗽。”
大女儿的话引起了徐明瑞的警觉，他在乡镇上工作了几十年，虽然没有什么大能耐，察言观色还是很在行的。他又联想到昨天在医院的检查，沉着声开口问道，“说吧，我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了！”
徐晨曦愣怔一下，没想到仅仅一句话，父亲就猜出了。
“没事，说吧，我能抗的住。”
瞅着女儿不说话，徐明瑞悠悠的又开了口，伸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手指微微颤抖的抽出一根烟。
“医生只是说，让咱们去大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徐晨曦知道瞒不下去了，尽量委婉的对他说。
“县医院的医生没确定下来是什么问题吗？”
徐明瑞面带疑色的看着大女儿。
“没有！”
徐明瑞点上了烟，猛的吸了一口，接着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爸，你别吸了。”徐晨曦身子前倾，想夺下他手里吸了一半的烟头。
“没事，多吸这一根死不了。”
徐明瑞对着女儿摆摆手。
听见父亲说到死，徐晨曦绷不住了，声音哽咽的说，“说了多少次，少吸烟，少吸烟，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她气恼的站起身，将父亲手里的烟，一把抢过来，扔在地上，用力的踩了几下。泪水沿着尖尖的下巴，不停的掉落下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吵起来了。”张玉玲端着面条走进屋，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小心的问道。
“没事，女儿看见我吸烟生气了。”
徐明瑞对着妻子笑了笑，又转头对着站在一侧的大女儿说，“闺女，爸知道你是担心我，我想好了，趁着你在家，明天去市里再检查一遍。”
看着瘦小的妻子，还没有毕业的女儿，徐明瑞知道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一旦他倒下，妻子女儿以后怎么办，他不敢想象。
听见徐明瑞同意去检查，张玉玲和徐晨曦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三口人便租了村里的车子去了市里医院。
“幸亏咱们听曦曦的话，赶早来了，要不然今天够呛能检查上。”
看着医院里拥挤的人群，张玉玲坐候诊椅上，对着身边的徐明瑞说。
“爸，到你了！”徐晨曦站在呼吸科门口，招呼父亲。
坐诊的大夫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有些斑白，表情严肃且认真先看了看徐明瑞带来的胸部X光片，又询问了他最近身体的状况，略做沉思，开了一个胸部CT，让再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