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各宫都已吹了灯,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这永寿宫左偏殿仍燃着烛火。
一个黑影从窗户翻了进来,走到了在软榻上坐着的陆妙仪身前。
陆妙仪看着那黑影,“秦大人可真是让我好等,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呢。方才从那窗子里突然进来,可把人家吓了一跳。”
秦忻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笑道,“明明是才人深更半夜约奴才前来,怎么竟先怪上奴才了?”
陆妙仪偏头朝着秦忻的方向笑了笑,“瞧秦大人说的,人家明明就是想着兑现承诺,约秦大人教这折纸兔子的。”
秦忻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我看才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旁人不知,奴才可是真真的知道,才人是那多没有良心之人。”
陆妙仪自然不依,“秦大人怎么说这种话?我哪里没有良心了?若秦大人说的是您两次救我性命之事,欢素可都记在心里呢。”
秦忻不再顺着陆妙仪的话往下说,只是一口闷了那杯中的茶水,开口道,“才人要再不说这真实目的,那奴才可就走了?”
陆妙仪一听那哪行,拽住了正欲起身的秦忻的袖子,“大人可真是急性子,欢素今日叫您来,便是要商讨这结盟一事。”
秦忻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结盟?才人可真会说笑,您是让本官与你这个意图刺杀皇上之人结盟?你是嫌本官命太长了么?再说就算本官愿意帮你争宠,您自己也没留住皇上,不是吗?”
陆妙仪听了他这夹枪带棒的话,心里知道这确实是事实,自己这步棋行的有多险她自己也明白。可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她面不改色,给秦忻又续上了一杯茶,“我知道,此时与秦大人谈这个,显得我不自量力。但秦大人与我早就在一条线上了,不是么?”
“哦?那奴才倒是洗耳恭听了。”,秦忻一脸好奇的看着陆妙仪。
陆妙仪继续开口说道,“您说我是意欲刺杀皇上之人,可那日您明明将我抓的个人赃并获,可却是没有声张。这怕是包庇之罪吧?欢素自己倒是不要紧,只怕到最后说错了什么话,害了秦大人就不好了。”
陆妙仪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大人说您想保住我的理由是为了那权势地位。我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大人心中真实所想,但也只能当作是大人您的真心话。
若你我联手,今后有我的恩宠就必有秦大人您的。从我腹中所出之子,必视秦大人为心腹。待他登基之时,您仍然是现在这个权势滔天的九千岁。
您对我的救命之情,你我另算。”
秦忻如鹰隼般的眼神直直地向陆妙仪看去,“你可知道,本官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
陆妙仪被秦忻的眼神吓住了,但也不得不强装镇定,“秦大人,你与我结盟,对您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么。何况你我是盟友,我自然也不会将那晚之事说出去。”
秦忻不理会陆妙仪的话,站了起来,径直朝着窗边走去。
在离窗户还有两步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陆妙仪说,“本官就给你一次机会,若你没把握住,你我之间的事免谈。你的命,我也要收走。”
话音落下,他便消失在窗户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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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忻给陆妙仪的机会,便是在两日后,有太监来永寿宫禀报,说皇上今晚会来。
陆妙仪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此番连皇帝都留不住,她也没了任何筹码。到时候,自己的命也会被搭进去。
皇帝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便来了这永寿宫。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般猴急,而是坐下传膳,和陆妙仪一同用了个晚膳。
用过膳后,皇帝擦了擦嘴,就着太监的手漱了个口,方才开口道,“这次朕能来看你,多亏了秦忻在旁提醒。不然朕真的要忘了,还有你这么个美人了。”
陆妙仪见皇帝虽语气平和,但看着自己的眼神却犀利无比。看来皇上的多疑已经有些怀疑秦忻和她了。
她忙在脑中飞快的想对策,“皇上,嫔妾与秦大人并不相熟,秦大人如何想起嫔妾了呢?”
皇帝继续盯着陆妙仪,“哦?是吗?可朕怎么听说你们之前见过一面?”
陆妙仪稳了稳心神,“皇上,嫔妾与秦大人确实在此之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嫔妾正在练舞。谁不知道秦大人一向以皇上为重,想来秦大人见嫔妾跳的好,便叫皇上来欣赏了吧。”
皇帝依旧不改神色,“是吗?”
就当陆妙仪开始怀疑自己说了什么话,让皇帝起疑了时,皇帝缓了神色,拉住陆妙仪的手,
“秦忻也是这般跟朕说的,爱妃快让朕看看,是什么舞,让朕的皇城司司使都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