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令算是明白了这些事儿都是李时锦搞出来为了逼自己出现的,而裴晟已经和李时锦站在统一战线上了。
“实不相瞒。其实老夫也是被逼无奈啊,兖州今年收成不好,粮仓里的粮食仅供官府和百姓开销哪里能支撑住一场战争。”
“兖州牧可曾想过您投靠汝南王,汝南王难道就不会发动战争了吗?你不清楚汝南王是逆贼吗?且不说我和鲁宁王殿下同意是否,其他士族譬如吴家,那些有风骨的都会站出来反抗。您这样的决断有失偏颇,不仅不会迎来和平的局面,反而会引狼入室,让兖州人都以为您是卖国求荣。您也听见今日府外的百姓是如何指责您了,要是您真的与汝南王结盟,相信陈氏在史书工笔上也会被划为奸佞!”
李时锦的话掷地有声陈学令心里发虚喝了口茶以作掩饰,他声音没底气的说道:“临河侯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兖州真没粮了。我与汝南王交好也是因为汝南王粮草多或许可以接济我们,且说了这乱世哪里没有战乱……”
“兖州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学令自知失言,他踌躇了一会儿坦白道:“实话告诉您吧,您知道孤氏吗?”
李时锦自然知道孤氏,之前打过交道,孤氏确实有许多粮草。
“孤氏与汝南王联盟了,孤氏那可是买卖粮草第一大户,汝南王不愁军粮的事情。说句不好听的,他想来战随时就可以来,但是兖州不行啊!与其等着汝南王大肆进攻,不如让步,这样造成的威胁还小。”
孤氏是前朝余孽又是一群爱吃米肉的疯子,现在又跟当朝叛贼搅合在一起确实不容小觑。
李时锦转念一想求了个折中的办法。
“兖州牧,这世上也不是非黑即白的。我有一个办法既可以免除战火又可以保全您的颜面。”
“什么办法?”
“由您主持大局与汝南王讲和,暂时互不侵犯互不结盟,先把局势稳定住再说。”
陈学令想了想,现在由他作主讲和,既不是妥协也不是进取,算是最和缓的方法了,且说不定兖州因此躲过战火百姓们便会歌颂他了。
“好,那就由老夫牵头去找汝南王的军师商议。”
“不用了,人我带来了。”
李时锦摆了摆手,秋水朝着门外走去把随从打扮的崔成因从带了进来。
“汝南王的军师刚刚你都听见了吧?”
崔成因挣开秋水的束缚他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傲气地对李时锦说:“我不同意!”
“不同意?那就把你当人质吧。汝南王不讲和,你的血就给鲁宁王军和李氏军队祭旗吧。”
李时锦话音刚落秋水就直接架刀在崔成因的脖子上作势就要杀了他,崔成因一个文弱书生实在不禁吓,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看着李时锦骂道:“疯,疯女人!”
“都吓破胆了还想着骂我一句。”李时锦蔑视地冷笑了声,她看见一旁的陈学令同样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李时锦又恢复和煦的笑容对陈学令说道:“崔氏与李氏有仇嘛大家都知道,所以讲和这件事我就不参与了,省得某小人会因此挑事。您找鲁宁王殿下即可。讲和期间,就劳烦兖州牧暂且负责这位崔长公子的看护了,崔长公子‘病了’写信给汝南王这件事就由陈学令来了,当然我也会派人手来协助您的。”
说好听点叫看护,说不好听点叫软禁。李时锦的意思是讲和不成,人头就得落地。
陈学令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好一个雷厉风行手腕狠辣的女人。
整个讲和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汝南王已经到了兖州牧府正在与裴晟洽谈。眼看着什么意外都没有李时锦也放心地准备打道回府,就在临走的前一天吴颖着急忙慌地冲进谒舍然后被泥巴糊了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李时锦纳闷地问他怎么回事,他焦躁了半天才开口说:“出大事了!鲁宁王殿下把崔成因给杀了!”
刚开始的李时锦没反应过来,她是不相信的,但过了会儿她瞧吴颖的表情那样真实,脑子顿时炸开了。
“你说裴晟杀了谁?你给我好好说!”
“崔氏小公子做使者来接崔成因,没成想在路上冲撞了殿下,殿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二话不说就要拿人,没想到刀剑无眼崔成因竟然死了!现在殿下正被留在兖州牧府中与崔小公子对峙呢!陈学令叫您快快去一趟!务必要去!”
“备车!”
李时锦风风火火地来了兖州牧府,陈学令迎面上来急忙说道:“我的天老爷,临河侯两方讲和期间杀了人家的军师算什么啊!这和到底讲不讲了!”
“裴晟呢?我要先见裴晟!”
“鲁宁王殿下正在偏室与崔小公子理论,不过当务之急是汝南王为此大怒,这契约恐怕作废了!”
李时锦没管陈学令的话,她直接去了偏室正巧撞上裴晟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裴晟拉着李时锦往一旁去说话,他解释道:“崔成因不是我杀的。我的护卫突然间少了两个,我跟着线索去追正追到崔小公子的谒舍,正遇见他与崔成因要启程折返。我诉说原由请求他们同意查询,结果崔小公子却大嚷着我诬陷他,我本不想跟他们纠缠,谁知道他的人竟然扑上来打我的护卫,一来而去打了起来,我们的人根本没动刀剑,可是那崔成因就是死了!”
李时锦听完原由,心里凉了半截,她知道裴晟这是被人下套了。作为崔氏的死对头,李时锦知道崔家两位公子,长公子崔成因骄横无礼,二公子则是阴狠毒辣。崔成安他从小天资过人比起崔成因真是好不知道多少,但因为他是庶子的缘故无法作为继承人,从小就要被那个蠢长兄压一头,兄弟俩早不和睦了!一开始李时锦听吴颖说来接崔成因的人是崔成安时,她就觉得蹊跷了。而现在崔成因死的突然,说不定就跟这个崔成安有关!
只不过,人死在兖州境内,裴晟又牵扯其中,这件事就不单纯了。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汝南王要是借此要攻打鲁宁城我自己迎战。”
李时锦瞪了裴晟一眼什么也没说,她装着一肚子气又掉头走了,陈学令再次迎上来问怎么办,李时锦只说了句:“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