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收到赐婚圣旨的那夜,温仲知道了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接到赐婚圣旨之后把温叙叫到祠堂跪下。
“你可知罪?”
“回祖父,孙儿知罪。孙儿不该不尊礼数,无视男女之别。”
“若不是陛下有意庇护你,今日你做出这种丑事全天下的人都会说我们温家门风不正,家教不严!教出你这种登徒子来!”
“孙儿有罪,请祖父责罚。”
“当然要责罚,上家法吧。”
家中老仆拿着一条铜杖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温氏家法,那铜章狠狠地往温叙背上打着,温叙没挨上几下就面色惨白浑身流出冷汗,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午夜过后,温叙的上衣被扯走,背上有细如丝线一样的伤口正渗着血,这是温家特有的惩罚人的方式,用细如毛发的铁丝撒上盐水捆在一起抽打背部,这样抽人痛,伤口深,恢复慢,但是好了之后不会留疤,下次就可以继续打。
家法挨完了之后,老仆人把那张赐婚的圣旨交给温叙。
“公子,家法你已经受过了,你把东西拿好。”
这算是温叙用一顿家法换来的婚约,他将圣旨展开仔细看着,即使浑身痛疼到肌肉震颤,他还是笑出了声音。
“我和她有婚约了……这是我们的婚约。”
自然温叙没有把自己的心情说给李时锦听,他只着重说了受罚的过程。温叙瞧着李时锦听着自己被撒上盐水的铁丝抽打时表情也跟着吃痛起来,她眼神一颤一颤的像是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可爱。
“明明是我连累了你,却让你受苦……我现在找你祖父说明白。”
李时锦起身就要走,温叙伸手拉住她摇头道:“只是一顿家法而已,我受得了,不娇气。”他将手收紧把李时锦拉到身前,定定地看着她说:“真的。”
原来是李随说他娇气的话被温叙听到了,他的眼神真诚而执着地告诉李时锦:“我会证明,我不是无用的花瓶,我可以帮你。帮你掩护也好,帮你立足也好,我可以。”
李时锦看着那双眼睛良久然后扭头轻笑着,虽然是笑着,但是心中却泛起酸楚。
“知道了,那你现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温叙烧的懵懵懂懂,他努力点了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李时锦,等着颁布任务。
“现在帮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养伤,知道了吗?”李时锦轻轻用手帕擦着他出虚汗的脸颇为心疼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受家法的事情,我知道你怕旁人非议你祖父。”
“多谢。”
“何须客气,既然你我已经有了婚约,你便是我的未婚夫,我自然要照顾你。现在乖乖地,我拿纱布为你换上。”
“嗯。”
温叙乖乖地坐在床上任由李时锦摆布,他闪着充满水光的眸子纯真地望着为他包扎的李时锦,嘴角是忍不住的暗喜上挑。
“时锦啊,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李随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把李时锦和温叙都给吓得心突突直跳,温叙拼命地把衣服往身上套,李时锦不知所措地在床边来回走动,然后在温叙套上衣服,李时锦假装站花瓶旁很忙的时候李随走进来了。
李随看着眉眼慌张的温叙感觉到有些奇怪,他再看自己的女儿站在花瓶旁拿着纱布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时锦啊,你这个是……你这是给花包扎呢?”
李时锦一怔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纱布,她赶紧揉成一团然后丢在桌子上,她呵呵笑道:“哦,我看这花叶蒙上灰了,我擦擦。”
“擦花叶的话要用抹布,用纱布干嘛。”
“这里没有,顺手拿的。”
李随“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又看向紧张地温叙,他眯着眼睛笑道:“知吟啊,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好多了。”
“好多了啊,那你就赶紧坐车回家养病吧,哈哈哈哈哈,我已经派人去温家说了。”
“可是……叙还没有见过夫人与老夫人,未曾跟几位长辈正式致歉呢。”
“不用了,反正你们温家有自己的心思,我们李家也管不了对吧。”李随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想接受这道歉了。
温叙听此立马撑着痛疼的身体从床上下来朝李随深拜道:“叙知道齐国公是对聘雁之事不满,聘雁之事是个意外,叙在此叩拜赔礼。”
说罢温叙就要跪下行大礼,李随赶紧拦住了温叙,他笑道:“别了,受不起。你们温家太复杂了,好人被逼着出来背锅道歉,坏人却逍遥自在。知吟啊,你确实无辜,但是我家时锦何不无辜呢?我明说了,我不放心女儿进你家的门。”
李随说完就拉着李时锦要走,但是温叙还是执意跪下了行了大礼。
“温叙现在身不由己,但是以后定然给李家一个交代,还请齐国公放心。”
“你自己都身不由己如何保护自己的妻儿,我不放心。”
李随要拉走李时锦,但是李时锦却松开了他的手。李随错愕地看着女儿默默地站在温叙身后,他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李时锦骂道:“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有了夫婿忘了爹,老子我白疼你了!”
李随气得摔门就走了,李时锦没有追上去而是伸手扶起了温叙。
“时锦,你不必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
“我说了,我们现在是盟友,我必须全力支持自己的盟友,就算是父母阻拦也要支持。现在没人,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爹那是什么意思。”
温叙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们查出来是谁做的了,正是我的长兄温言,他的人混到了运送聘礼的队伍里偷换了聘雁。虽然我和母亲已经向祖父告发了长兄所作所为,但是祖父为了颜面将此事隐瞒了,并且坚持声称这是意外,令我求得你家里人的原谅,掩盖过这件事。”
“你祖父对你长兄竟然如此偏爱?偏爱到黑白颠倒!”
“其实这件事还与储君有关,长兄是听了储君的话……不过可能是储君逼迫的吧。祖父是为了家中颜面,他年纪这么大还要维护家族很不容易,我作为孙儿应当分忧。”
李时锦为温叙感到不值,她生气地对温叙说道:“笨蛋!看不出来他们在欺负你吗?明明不是你的错,还要你出来当替罪羊!要不是我让玲珑出去找你,你就一直站在门口吗?”
李时锦说的是气话,但是温叙却当真话一样对待,他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会一直站着,直到齐国公原谅。”
“你!”李时锦推了一把温叙站起来喊了一句:“温知吟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蠢货,我告诉你以后这种事只管告诉我!他们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懂了吗?”
温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懂,懂了。”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管,你好好休息吧。”
李时锦说完就气冲冲地离开了,而温叙捂着刚刚被李时锦推了的胸口然后轻笑了起来,病态的面容配上莫名地轻笑让他那张温润的脸变得妖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