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得这样明显，谢臻自然是感觉到了的。
他一路上不知道偷偷看了许昭昭多少眼。
最终还是用许昭昭常用的方法来引起她的注意。
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
许昭昭猛然回过神来，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谢臻敛眸低眉，淡声问道：“你今日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听了他的话，许昭昭并没有表现出想要多聊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谢臻抿了抿淡色的薄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张口问道：“是因为陛下今日说的那些话吗？”
她将头偏了过去，不想回答。
很明显的抗拒姿态。
过了片刻，久到谢臻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她的答案了的时候，许昭昭突然浅而清淡的“嗯”了一声。
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姑娘一样。
一不开心就不爱说话。
谢臻这样想着，但是他唇边却渐渐的漾开一抹笑意。
他原以为许昭昭并不会在意自己以后有没有续弦，原来也并不是全然不在意嘛！
冷白的手掌将她柔软的小手包裹起来，安抚性的拍了两下，而后十指相扣。
“昭昭，你放心吧”他手掌紧紧的扣着许昭昭的手：“陛下今天是和你开玩笑的，他不会随便赐婚的。”
闻言，许昭昭偏过头，有些诧异的看向他，觉得他好像是理解错了自己今天不开心的点。
她不开心只是因为感到对他有些愧疚，跟续弦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
可是不等她张口说出来，下一秒男人微凉的额头就抵住了她的额头。
在她脸上轻轻的蹭，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永远都是我们家昭昭一个人的。”
若是谢臻说他在自己离开以后会渐渐忘记她开启自己新的生活，许昭昭心中或许还会好受一点。
但他这样说，许昭昭心中愧疚尤甚。
本就是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他的爱太沉重了，像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她的心尖，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许昭昭眼神闪躲着，突然将他手心中的手抽了出来，语调平缓淡漠的说：“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若是...遇到了两情相悦的姑娘，娶做续弦也未尝不可。”
马车厢狭小逼仄，因此这原本清淡的嗓音回荡在其中就显得格外鼓噪。
许昭昭的手从他手心里抽出去后，谢臻掌心中还残留着一抹不太明显的滑腻与温热。
但他的心跳却渐渐沉寂了下来。
他脸上的表情淡了几分，收回手，又变成了方才那副端正自持的模样。
仿若方才说出口的话只不过是幻觉一场。
许昭昭顿了顿，偏过头去看他。
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可是现在却像一个过来人一样劝导他。
“谢臻，有的时候...人还是要想开点好。”
她定定的看着他俊秀不减当年的侧脸，眼神之中满是认真。
过于执着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势必会感到痛苦。
这是许昭昭做任务的这些年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教训。
谢臻已经等了她二十年了，她怔怔出神地看向他漂亮的桃花眼下细碎的纹路，心想，她不能再耽误他了。
可是谢臻好像并不想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眼眸中含着些不太明显的哀求，他只是很轻很轻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昭昭...”他说“别说了。”
许昭昭张了张口，但见他冷若冰霜，不想多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