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着一辈子陪着她,让她肆意地笑闹。
可世事无常,他能力有限,没有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十五岁的时候,他就理解了婚姻,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亲手照顾着长大的女孩,成为妻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他拼命宠她,爱屋及乌,也宠她的弟妹。
只要她一皱眉,他就能猜她是因为什么事忧心。
为了爸妈不排斥,他白天的时候忙着给她们做饭。
晚上写作业,写到十点,才能保持成绩遥遥领先。
施叔叔说让他们定个娃娃亲,他心里激动不已。
付出得到了回应,还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前进,值得他欣喜。
可他还没有高兴多久,爸妈就说要搬家了。
他们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给他选了另外一条路。
不用下乡蹉跎,可以一路向前,未来的前程会更好。
他没有办法拒绝,要离开,去走一条更难的路。
他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敢告诉她真实的原因。
只能说自己失约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她的伤心崩溃,在他意料之外。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失控,说着口不对心的狠话。
如果他失败了,以后只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了此余生。
鲜艳美好的小姑娘,就应该在阳光下长大。
他死死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分毫的伤心。
言行若一,从那以后,直接退出了她的生命。
有时候思念成疾,他会偷偷地找机会去看她,却不敢让她察觉。
随着他的不断努力,有了更多的自由。
他把心思放在施家,她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了如指掌。
她去了乡下,她过得不错,她会自己做饭了,她还是单身。
她的一切变化,喜怒哀乐,他都知道。
施叔叔出事了,他担心她,准备了一笔钱,被拒绝了。
他并不气馁,时不时带些吃的去医院。
只要待在医院,一定能遇见她。
可见面了,话没说到几句,心却被她捅的千疮百孔。
她太了解自己,说话直接戳他的心。
见她难过,更是心酸不已。
缓缓地走上前,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施霓华知道是他,完全不想理会。
有些话,说出来不是她的本意。
只是一看见他,心里的情绪就决堤了,她没法控制自己。
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不说话,就不会恶意伤人。
沈淇滨时间有限,不敢耽误,率先开口,“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施霓华怒极而笑,嘲讽道:“我过得好不好,你看不出来吗?”
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能好到哪里去?
那么久不出现,一出现就问她好不好。
别人都有对象,甜蜜又幸福。
她没有依靠,只能自己努力撑住生活的重担。
爸在医院,弟妹还要上学,妈肯定要回去照料她们。
她的假期有限,心里无助又慌乱。
问希希借的钱,她也要想办法还。
事情堆在一起,她想得头都痛了。
她怀疑他是故意的,跟来这里,只为了看她的笑话。
沈淇滨见她面色不善,双手紧紧握拳,面色都是警惕。
才恍然,她误会了他的来意。
苦笑着说:“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吗?”
她跟个刺猬一样,浑身是刺,他无从下手。
施霓华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她要听听他会怎么掰扯。
她长大了,不像年轻时那么傻,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她倒是要看看,沈淇滨会耍什么花招。
“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伤害你不是我的本意。”
沈淇滨言之凿凿,满脸真诚,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施霓华气笑了,“不是你的本意,难道还是为了我好?”
沈淇滨连忙解释,“那种情况,你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你好。”
施霓华更是生气了,“很抱歉,这样的好,我要不起。”
沈淇滨知道他那时处理问题的能力不足,确实是他做错了。
歉声道:“我现在跟你道歉,你还能原谅我吗?”
施霓华看着他的眼神,从里面读出来了愧疚。
但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心里的伤口在愈合。
没必要再因为这个纠结,再生伤害。
随意地说:“不能,我为什么要在意你?你不值得我生气,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沈淇滨见她油盐不进,有点挫败。
她更成熟了,用她学会的技能来怼他。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是成年人的方式去对待她。
冷声道:“我有办法让你回城。”
施霓华猛地站起,又缓缓坐了回去。
她已经长大了,知道世上没有办法的午餐。
想要获得什么,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
冷静地问:“条件是什么?”
沈淇滨偏过头,不敢看她哀伤的眼神。
经过磨砺,他早已明白,只有掌握主动权,事情才能如他所愿。
现在心疼她,只能给自己的追妻路徒增困难。
等关系确定了,再好好对她也不迟。
淡漠地说:“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到。”
施霓华见他态度坚决,瞧着没有转圜的余地。
以她的聪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以她们的关系,这个条件并不合理。
不甘地追问:“为什么是我?”
沈淇滨适应了这个模式,说话更加轻车就熟。
“我想是你就是你,主动权在我的手里。”
施霓华张口想说什么,又颓废地闭上嘴。
她曾亲眼见过,很多知青为了回城,不择手段。
不拘高矮胖瘦,随意地选了一个城里人,跟他结婚。
得了回城证后,再想方设法地离婚。
从外貌来看,沈淇滨身材修长,面容俊美,还带着一股书香气。
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也算她赚了。
站在路上往外瞧,关系不好的夫妻比比皆是。
只是结婚而已,为了自由,她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
淡声说:“我不可能相夫教子,今年一定会参加高考。”
沈淇滨要的,不过是一个让她在意的身份,被她放进心里,不会拘束她的自由。
见她松口,爽快地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不会干涉。”
施霓华不解地问:“既然如此,你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