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上设置了一个简单的保护阵法，杨青堰下意识动手破除，驭火术也是最基础的法术招手即来，都不用过脑子身体下意识就做出反应，动完手见城主一脸惊奇才想起林暖的说要适应凡界的话。
要不……说两句话描补一下？
然而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城主很快调整好状态对杨青堰郑重道谢，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还不至于因此大惊失色。
“此外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几位，我们从金家搜到一些东西颇为诡异，不知道怎么处理。”
城主带着五人去了府衙库房，两个捕快抬出两个大箱子一一打开。
箱里装的是各式各样的熏香，左边一箱是珍香楼常用的那种，右边那一箱……林暖上前仔细嗅闻，然后皱着眉捂鼻后退几步。
杨青堰也看出些许端倪，捻起一粒放在手心仔细观察一会儿才抬起头与几位师弟对视一眼。
他先是询问林暖的意见，林暖没见过就如实说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里面的血腥气太浓……”还掺杂着一丝戾气。
杨青堰也不觉得奇怪，这东西确实不常见，但衡阳宗有一入门课程专门介绍修仙界里的各种暗害他人的阴邪手段，为的是让新生弟子了解修真界的残酷真面目，其中讲到一种毒药和面前这个很像。
将林暖拉到一边给她科普，这些东西不适合让城主知道，他也有眼力见地将地方留给五人。
噬心散，传闻中此毒之人并不会立刻死去，刚开始甚至有提神醒脑、舒缓身心的感觉，但后期毒发时却犹如万蚁攻心让人痛不欲生，唯有继续服用才能减缓症状，但下次毒发会更加剧烈需要服用更多的噬心散才能压下痛苦，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被耗干生气而亡。
“听讲课的长老说此毒曾经造成一场大浩劫，惹得不少闭关的老祖都出动才解决，此后噬心散便成了禁药。修真界因此人才凋敝，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来……”郑明当时因为上课开小差被长老罚抄了一百遍，这段历史记得相当熟悉。
杨青堰补充道：“噬心散炼制方法早已在多年前就被毁了个干净，但传闻黑市上还有当初侥幸没被查处的成品在贩卖，衡阳宗里也封存有一小份用来给新弟子长见识，因此我们都近距离接触过噬心散，还算有些了解，但……”
焦荣接过话头，“但是这两箱与我们见过的噬心散又有所不同，噬心散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那股奇异的血腥气。”
他手指着左边的一箱熏香，“这一箱淡得几乎闻不到，全是香料的味道，要不是旁边这一箱的味道更加浓重我们甚至不会联想到噬心散。”
“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比真正的噬心散差得多，像是……稀释了几十倍的噬心散。”所以杨青堰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林暖叹口气，“应该没错。”然后将珍香楼里使用熏香揽客和那些客人容易对熏香的上瘾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杨青堰显得忧心忡忡，“哪怕是削弱几十倍的毒性，对这些凡人来说恐怕也是难以承受的，而且中毒范围如此之广……”
“你们有学到解药是什么吗？”
杨青堰摇头，“没有解药，若中毒较浅还可凭借意志力熬过毒发，但只要沾上一点点噬心散药效都会持续好几年，所以……”
啧，这不就跟毒品一样嘛。
林暖咬咬唇瓣，想起那些图片上的惨状有些不寒而栗，“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答她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杨青堰轻拍林暖的肩膀，“你先不要太担心，我说的是真正的噬心散的效果，这些熏香本就被稀释了，燃烧后吸入烟气的方式又使药力大减，未尝没有救治的可能。”
林暖稳定心神，对着杨青堰感激一笑，“谢谢，我没事。”
现在该想想怎么处理这些熏香，杨青堰提供了方法，“埋土里就好了，但是要埋在生机浓厚的地方。”
一般来说，生机浓厚的地方花草树木都会长得十分繁茂，这倒是不难找。
几人商量一下没把噬心散的事情告诉城主，只说了这些熏香的成瘾性和可能的危害，然后让他找一块树木繁茂的地方把这些熏香埋下去。
还好这些熏香是心莲教隔段时间才会交给金家一批，因此成品就几箱，处理起来还算简单。
然后城主又双叒叕搬出来几大箱子的书，这些都是从地宫里翻出来的，城主想着林暖她们既然来了就顺便看看，或许能得到什么信息。
林暖随手捡一本翻看，里面记录的是一些女子的信息，记录时间是好几十年前了。
“这里面记载的都是受害女子的信息，后面还有些奇奇怪怪的记录。”城主拿过另一本翻到其中一页递给林暖。
‘××年××月×日，血材三碗，辅药……，结果：失败。’
这样的记录持续了半个月，最后一行写着‘血材供应不足，建议隔日取血。’
这很显然是心莲教几十年前的实验记录，几人将这些书快速翻一遍，总结就是他们在试图还原噬心散。
结果自然是没能成功，但是他们搞出了和噬心散相似的东西。
这个实验进行到十年前就终止了，转而研究起了利用血液练邪功，心莲教历任教主做了各种各样的尝试。
从山野动物的血液开始发现几乎没有，然后转向人类，最后把男女老少都试了个遍，找出最适合修炼心莲秘籍的血液——女子，特别是生辰八字为纯阴的女子效果最好。
看到最后几人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内心十分沉重，为这几十年间逝去的无辜生命感到惋惜，也为心莲教的恶行感到愤怒。
城主先前已经看过一遍，不想再次进入沉重的氛围里直接跑到外面晒太阳去了。
杨青堰十分气愤，好似一团棉花堵在胸口，闷闷地让人难受。咬牙切齿地说道：“让那几个邪修死得这么容易当真是便宜他们了，早知如此就该将他们交给仙盟把十八道酷刑尝个遍才好，肉身死了就困住魂魄继续受罚……”
林暖心里也不好受，但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还是尽快通知仙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