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走出牢房就看见门口的林默,身边还站着一个大夫。她出来之后,大夫才进去给石义治疗。
林默则是走到她面前,“师傅想请二小姐一叙。”
林暖点头,想起刚刚看到的东西还是提醒了一句,“好好看着石义,他快死了。”
“……我知道了”,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跟着林默七拐八拐到了地牢最深处,他敲门禀告得到应允后将林暖送进去,自己则站在门口。
管家已经在里面等了好一会儿,桌上还摆着不少茶点缓缓散发着热气。
林暖四处打量一番,这里不像是关押犯人的地牢倒像是一处装修精致书房。
身后的门‘啪’一声被关上了,林暖回头看了一眼。
管家站在两米开外对着林暖拱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不妥,但事关重大不能有第三人知道,还请二小姐见谅。”
林暖也不介意,直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就吃了起来。
“管家有话直说吧。”
今天没吃早饭饿得慌,没耐心听他说客套话。
管家也爽快,哈哈一笑就直接进入正题。
“小人想请二小姐帮忙找到库房失窃的财宝。”
林暖灌了两杯茶水,稍微没那么饿了才开口。
“为了那点钱财不至于来找我吧,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有查案缉凶的本事。”
“二小姐过谦了,您的本事在下早已领教过。”
林暖挑挑眉。
这段时间她的变化很显眼,也没想过要隐瞒。管家会发现很正常,但意外的是他居然会找自己帮忙。
“刘管家不如坦诚一些,才好谈接下来的事情。”
管家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真实目的。
那批财宝不是重点,他要找的是一个木盒子。那个盒子是林老爷亲手交给他的,交代过一定要小心保管,而且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一直以来都单独放在库房的暗格里,但是库房失窃之后那个盒子也一起不见了。
林府人多眼杂还都各自为营,互相都等着抓住对方的把柄。作为林府实质上的二把手盯着他的人实在太多,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搜寻。
思来想去,林暖这个游离在外的人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看得出现在的二小姐不一般,此事交给她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林暖听完点点头,虞城有权有势的家族里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个别家的探子,管家有所顾忌也正常。
“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她答应的很爽快,就算没有管家她也要查清此事。
那个背后之人和石义身上的邪祟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林家灭门惨案又是否和此事有联系……这些她都要弄明白心里才有底。
所以顺手找一个匣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打白工是不可能的。管家也明白这个道理,许诺了一堆好处。
林暖却是话锋一转,“是林……父亲让你来找我的吧。”
管家一愣,没承认也没否认。
这么重要的秘密,没有林老爷首肯管家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要他答应我一个要求,不过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说。”
管家有些犹豫,他不敢替主人做决定。
知道这事管家不能做主,林暖稍微放缓语气,“放心,我提的要求肯定不违背律法和道义,也一定是他能做到的事。”
看着林暖清澈的眼睛,管家选择相信她,表示会找机会和林老爷提及此事。
“行吧,那没事我走了。对了,找东西这段时间所有的花销得由你们负责,我还要一个帮手,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是自然,银子小人稍后会差人给您送去,至于帮手……”
管家想了想,把林默叫了进来,以查失窃案的名义让他跟着林暖。
对外则说是将林默分拨到林暖身边做护卫。
前段时间林默已经被勒令离开护卫队,并不再参与相关事宜,现在去林暖身边当差倒也不会显得突兀。
他没有多问,领命后就一直跟在林暖身边。
走之前林暖突然想起那张被烧的纸条,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管家直接承认那是假的。
“我找人按照石义的描述伪造的,糅杂了些二老爷的字迹,我有所怀疑但……也算是诈一诈他。”
难怪林二看完之后急匆匆离开,自己的笔迹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如此不管他打得什么算盘都能暂时让石义回到管家手中,又能分散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力。
林暖思绪纷飞,恐怕昨晚石义闹着要见自己到今早她去刑讯堂要人都是管家算好的,为的就是让她蹚进这潭浑水。
如今她已经在众人面前露脸,不自觉地站在了管家这一边,由不得她拒绝。
沉思片刻,林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这些深宅大院里的人相处果然累得很。
但是看在管家送钱又送人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又顺了两块糕点边走边啃,离开地牢的时候刚好咽下最后一口。
太阳高高悬在头顶,该回去吃午饭了。但在此之前,林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查案,线索尤为重要,能在府里随意游走且消息最灵通的非游魂莫属。
例如,小圆。
她的鬼魂没有跟在石义身边,肯定是去找自己的尸骨了。
林默带着她来到一间柴房,里面停放着一副棺材。这是管家命人打造的,过几天埋了,体面地送她最后一程。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林默看着她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柴房门窗紧闭,即使是正午也不太明亮,因为棺材的存在甚至透着一股凉意。
林暖伸手在棺材板上敲了敲,“出来聊聊。”
没动静。
又敲了敲,“再不出来我掀棺材了。”
还是没动静。
棺材还没钉盖,很容易就掀开了。
她刚刚推开一条缝,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将它拉了回去,瞬间空气中的凉意翻倍。
片刻后棺材盖猛地被气流掀飞,林暖后退几步,被砸到就不好了。
一颗腐烂的人头缓缓从棺材里浮了起来,接着是身子,手脚。身上破破烂烂的布料已经看不出原貌,透出惨白的骨架上面挂着腐肉还有泥土和蛆虫。
腹腔破了个大洞,内脏掉得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东西流到林暖脚边,粘在鞋子上甩都甩不掉。
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把林暖恶心坏了,抄起手边的木棍一棒子甩过去。
飘在半空中的腐尸被打地散落一地,最后和那些恶心的东西一起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