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幽暗的地下室,一个女人被绑在半人高的祭台上。身上布满新旧不一的伤口不停渗着血,衣裙被染得鲜红。
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和模糊不清的呜咽,细看就会发现她的舌头被切去大半,只剩舌根在嘴里蠕动。
身下密密麻麻的符文有生命一般将她的血液吸收地干干净净,流动着的猩红光芒,闪烁间一点点撕碎她的灵魂,夺走她的生机。
如此非人的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突然台上的红芒暴动,女人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后彻底没了气息。
光芒缓缓熄灭,她的身体也渐渐化为枯骨,身前凝结出一颗暗红色的珠子。
一身黑袍的男人缓缓从暗处走出。
他挥手将珠子小心翼翼地收入锦盒,转身又隐入黑暗,一眼都没有为地上的女人停留。
-------------------------------------
“救救我……救救她们……”
“齐修洁!你不得好死!”
“救我……”
“不!”
躺在床上的林暖猛地睁开双眼,弹坐起来。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后背被冷汗浸湿。微风拂过,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不少。
后怕地拍拍胸脯,那种灵魂深处的疼痛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林暖摸着棉花已经硬邦邦的被子,鼻尖还有着淡淡霉味的。
抬头扫视一圈光线昏暗的房间,有些愣神。
她不是死了吗?很明显她不在医院里,古香古色的房间也不是自己家。
随即一个荒诞的想法冒了出来,穿越这种事儿不会真被她给撞上了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脑子里突然被塞了很多陌生记忆。
林暖这才想起来,自己和那个同名同姓的女人做了交易。
抬手揉了揉被大量记忆撑地有些发胀的脑子,整理了一下基本信息。
她现在成了虞城富商林家一个不受宠的养女。
林家对待她基本上任其自生自灭的状态,前几天不慎落水高烧昏迷。
原主请不起大夫就一直这么耗着,然后林暖就来了。
之前短暂的交谈中,原主给林暖简单交代过她马上会面临的危机,当务之急是先解决这个烂摊子。
听着门外逐渐清晰的嘈杂声,林暖飞奔过去将门栓插上,再顺手把脚边的凳子抵在门后。
嘭嘭嘭!
下一秒门板就被拍得吱呀作响。
门外是刘婆子,刚刚那一下没能把门推开。于是边拍边喊,“林……二小姐,开开门,有人找。”
不理会她的叫嚷,林暖回到床上四处翻找,终于在枕头夹层里翻出一根白玉的簪子。
拿着簪子在手掌心用力一划,鲜红的血液迟钝一瞬后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簪尾快速吸收着血液,纯白的簪子上红色的血丝逐渐蔓延,直至将它染得绯红。
这神奇的一幕无人知晓。
屋外众人等了一会儿,见林暖没动静就打算强行破门。
刚刚敲门的刘婆子喊了个小丫鬟一起撞门,她们卯足了劲,喊着口号就朝着紧闭的房门冲过去。
吱——呀——
门开了。
一时刹不住,两人直接摔了进去,“啪”的一下趴在了林暖脚边。
林暖低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着关心的话。
“哎呀,怎的如此不小心。摔疼了吧,快起来快起来,一会儿再弄脏了我的地板。”
说完也不管她们什么反应,跨过两人走了出来。
刘婆子两人自然是十分气愤,却一反常态地没说什么。
爬起来后互相搀扶着,飞快远离林暖,站到一旁的众人身后。
看她们这反应,林暖才想起原主还有个被诅咒的“不祥之人”的身份,但凡跟她沾边的人事物都没有好结果。
包括那些凑热闹的人也只趴在围墙上看看,应该是不想沾上她的霉运吧。
林暖也不在意,转而研究起周围的环境。
原主的院子不大,平常几乎没人会过来,收拾地干净整洁。
但是现在一队侍卫模样的人在四处搜查,把院子翻得乱七八糟。
那些人同样离她远远的,除了面前这个男人。
看起来三十多岁,应该是这群人的头领。
他肩膀宽阔,腰腿强健,胸膛挺直而立,透着一股凛然的正气。
无视其他人的低声警告,那人快步走到林暖面前。
“林府护卫队长林默,见过二小姐。”
什么诅咒之说,他从不信这些。
从刚刚开始他就在观察林暖。
十几岁的少女打开门缓缓走出来。
身上的打扮很简洁,白色里衣套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袍,头发用一根束带随意绑起。
一张小白花的脸,还带着大病初愈苍白,更是我见犹怜。细看之下会发现她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衬得人都美上三分。
不似如今虞城流行的华贵打扮,却有一份独特的气质让人见之难忘。
林默对着她稍微低了下头算是行礼,开门见山地道出此行的目的。
“我们收到消息,您与前几日府内库房失窃有关,希望您配合搜查。”
例行公事一样说完,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就准备进去搜查。
这幅姿态看得林暖直皱眉,原主在林家过得还真是卑微。
她先林默一步,站在门口直接用身体堵住唯一的入口。
“本小姐拒绝,说搜就搜,你有什么证据吗?”
林默呆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林暖会阻拦。
毕竟,林家这个二小姐向来都是软弱可欺的形象。
总躲着人,也从不多说一句话。
如今的反常在林默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而且赃物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一旦一个人认定一个事实,那么接下来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为了验证这个事实。
林默也是如此,为人固执而且最讨厌犯错还死不悔改的人。
想起那些关于她的传言,不由地更加厌恶。
“奉劝二小姐一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自首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种似乎看脏东西的眼神,让林暖心脏猛地一缩。
是原主残留的身体本能,在过去的十年里几乎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是这种眼神。
好像她连呼吸都是错的,生来就是原罪。
可是她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甚至不认识那些对她恶语相向的人。
那一刻,林暖看到那个孤立无援的小女孩儿,蜷缩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里。
虽然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快,不会对林暖产生太大的影响,但她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丝烦躁。
这些人毫无证据却指责她偷盗,甚至不愿意给一次辩白的机会。
这个世界还真是糟透了。
思绪流转只发生在一瞬间,而林默已经打算直接强闯了。
不想,他的手刚刚碰到林暖就觉得膝盖一痛,“嘭”地一下朝林暖跪了下去。
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