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爷点头,再次承诺下来,看了眼床上昏睡着的君元珞,他叹了口气道:“那我明日再过来。”
“韵儿恭送父亲。”胡韵儿抱着娃福了福身。
君侯爷背着手走了出去。
一直微垂着头凄苦哭泣的胡韵儿,在人走后没多久,立马敛了悲容,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君元珞废了。
这么久以来忍辱负重、徐徐图之,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在她的心里,君元珞早不是她的夫君,一个能这么轻易就上了那些下贱女人床的男人,根本不配再碰触她!如果不是为了有一个孩子,她绝不会忍受他后来那些夜晚的折腾。
她不需要一个不成器的丈夫。
这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好生抚养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希望他有一日金榜题名,也算不辱了她祖父的期盼。
她不会杀君元珞,毕竟是她孩子的父亲,但他再也不能对她们母子指手画脚,做一些令她恶心之事。
二房只会有她儿子一个孩子,以后所有的家业都会是她儿子的。
她不是无知妇孺、更不会自不量力同君元晔他们那一房争,所以只要她安分守己、认清时势,以君元晔夫妻的人品,应该不会为难她们母子,甚至很有可能还会因为怜悯之心,多加照顾她们孤儿寡母呢。
远在清庵堂的陈氏后来知道这些,已经在事情过去数年以后。
几个姑子闲聊八卦时,被正提着水桶经过的陈氏无意中听到,当场就崩溃的晕了过去。
陈家最终没被满门抄斩,但男的全部流放三千里,女的或永世为奴、或充官妓,曾经的荣华富贵瞬间犹如过眼云烟全数散了去。
她们陈家,曾经在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商户,就这么没落了......
她的哥哥、嫂嫂、侄儿、侄女......或许此生再也不复相见,九泉之下,她爹娘该如何瞑目?
还有她的女儿元柔,从小到大锦衣玉食,是她护在怀里长大的千金啊,她又如何吃得了一路风霜雨露的苦!老爷怎么能这么狠心送她去君家老宅,让她独自在船上饱受摧残,最终因感染上风寒,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连老宅码头都未上就熬不住香消玉殒了。
她才十九岁,还那么小啊!
还有她的儿子元珞,据说病得只能常年卧病在床,以汤药续命。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为何要这么对她!她一个人在这里受苦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一双儿女啊!
陈氏悲痛欲绝,从昏迷中醒转来后,就开始大闹着要出去,然而清庵堂是什么地方,岂容她撒泼打野,立刻被几个会些武功的姑子制服后直接绑在床上,每日最多给口水喝。
这般不出三日,她人就焉了,再也没了力气闹腾,后来据说得了癔症,整日胡言乱语,一会说自己的儿子是未来的君侯爷,一会又说她的女儿可是要当皇后的......
这些风言风语传到君侯爷耳朵里尤为刺耳,生怕被有心人揪住大做文章,毕竟前太子曾有意求娶他二女儿君元柔为妻,这里头或许多少还有人知道些,到时候刚刚平息的太子余党一事再起波澜,好不容易躲过一劫的君侯府可不知能不能再那么幸运置身事外了。
他独坐一夜,狠下心,终于做了决定,吩咐属下去清庵堂悄悄结果了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