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看着她:“这里没有别人,邹妈妈有事便直说吧。”
邹妈妈噗通一声重新跪了下来:“四太太,求您帮帮老奴,老奴实在是没法子了。”
向氏微微皱眉:“究竟何事?起来慢慢说。”
邹妈妈抽抽咽咽起身,又拭了拭眼泪,才开始讲述起了最近主屋那发生的事。
向氏有些为难道:“此事我倒是也有听说,但如今侯爷既然已做主让元晔媳妇代理主母之责,我也不好插手。”
邹妈妈一听,立马急了:“四太太您是最明事理的,在老奴心里,整个侯府也唯有您是最合适做主母的人,可惜……”
她故意顿了下,一副一时食言的慌张模样,赶紧转移话题道:“如今大少夫人借了整顿内务之机,大肆排除异己。我们这些曾经在陈大太太手下当差的老人,恐怕都难以幸免。”
“四太太,您是知道的,老奴对侯府忠心耿耿,自从负责打理厨房事宜后,更是每日兢兢,一刻不敢懈怠,更不敢有半点差池。”邹妈妈越说越激动,眼神期盼的望着向氏,“四太太,您在侯府,可是除了老夫人外最有分量的,您的话,就是侯爷也会听的。如果是您能出面帮着老奴向大少夫人说句好话,叫她别换了老奴……老奴这辈子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这邹妈妈在内宅大院混久了,早就练就了看人的本事,向氏的性子可谓被她摸得一清二楚,一通言辞恳切的求救之言,半数都在烘托向氏在侯府的地位,竟捡向氏在意的、爱听的话在说。
向氏虽不至于昏了头,但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尤其在她心里,的确一直觉得这侯府主母之位就该是她这样的人坐镇才合适。
奈何嫡庶有别、命中注定。
就算她能力出色,又得老夫人喜爱,可是自己旁支的身份摆在那——她是四房的正妻,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君侯府的当家主母,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明白。
可是人嘛,总会有些妄念,有一些隐藏在心底的虚荣心。
所以陈氏出事后,她作为同辈中最适合的人选,顺理成章的便帮着打理起了一些中馈之事。彼时,世子之位未定,掌家之责暂时也不知要交给哪个媳妇掌管。而二房自从发生外室事件后,沈氏被软禁在自己屋中每天诵经抄经文赎罪,所以已经许久未曾露面,自然也不会关心侯府内宅发生的这些事。
在这府中,她作为陈氏同一辈的太太中,出面主持中馈似乎便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不管是君侯爷,还是老夫人,都没有开口反对,也都默认了她暂代主母之责的。
那段时日,算是让她过了过侯府主母的瘾。
后来君元晔继承世子之位,君侯爷特意寻了她说话,让她将侯府中馈以后交由晔媳妇打理即可。
她脸皮再厚,也不可能霸占不放,不过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时不时想起此事心都会忍不住堵一下,看着那晔媳妇总觉得不太顺眼。
今日这邹妈妈求到她跟前,她本是不想搭理,更不想再去掺和主屋那些破事,不过一想到能利用邹妈妈来气气那晔媳妇,又有些心动。
她沉吟了一会,四两拨千斤道:“邹妈妈也不用着急,这晔媳妇只怕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过阵子那股气性过了,也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