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玥又跟着那丫鬟往旁侧的小路折去。
刚到澄园，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盛玥微微蹙眉。
丫鬟解释了一句：“是陈姨娘的声音。”
墨香顺口道：“听说孩子保不住了，应该是很伤心吧，可是这哭声总觉得怪怪的。”
盛玥道：“陈姨娘应该是在生产。”
“咦？” 墨香一脸疑惑不解的看向盛玥。
丫鬟道：“少夫人说的对。”又看着墨香解释道，“那偏房着实狠，撞得时候用了十足十的劲，所以大夫赶来的时候，陈姨娘肚子的孩儿已保不住，但她胎儿已近足月，只能靠她自己生下来。您们来之前，大夫已经开了堕胎药让陈姨娘喝下去，此刻稳婆正在给陈姨娘助产。”
墨香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心里一时怪怪的，颇有些不是滋味。
盛玥轻轻叹了口气。
向太太和胡韵儿正坐在廊前临时搬来的凳子上，看到她过来，神色各异。
向太太招呼道：“晔媳妇，来了。”
盛玥朝她福了福身：“四婶婶。”然后朝胡韵儿点了点头。
“大嫂。”胡韵儿唤道。
盛玥见她面带愁容，可是眸中却是一片淡漠，她心底微微有了丝不好的预感。她问道：“陈姨娘还好吗？”
向太太叹了口气：“阿弥陀佛，大夫刚刚出来说，若孩子再不下来，只怕有危险。”
盛玥挣扎了下，不自觉双手握成了拳，既不想蹚浑水，又不忍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就此消逝，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我进去看看。”
胡韵儿起身阻拦：“大嫂，大夫和稳婆都在里面，您若进去，怕他们受了压力会更加慌张，影响他们救人。”
向太太跟着道：“珞媳妇说的在理，我们不懂药理，你们两个还都没生产过，进去反而添乱。”
盛玥刚想开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传来，然后就没了声响。
三人面色都是一变。
稳婆率先急冲冲开门跑了出来，惊慌失措呼喊道：“各位主子，不好了，陈姨娘怕是不行了。”
向太太腾得站了起来：“快，随我进去看看。”
胡韵儿低低应了声，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
盛玥跟在两人身后，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大夫见到几人进来，朝她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盛玥走近的时候发现小陈氏肚子犹在，床垫被鲜血浸染湿透，已经力竭而亡......产妇大出血，以如今的医疗水平，的确是回天乏术了。
她不经意侧眸扫过站在稍前方的胡韵儿，见她唇角居然几不可闻的微微上扬，她一怔，再细看又没发现异常......她闭了闭眼，莫不是自己刚刚眼花了？
“去通知二少爷的下人呢？回来了没有？”向太太沉声开口道。
“还......还没回来。”其中一个婆子哆嗦回道。
向太太喝道：“再派人去，让他尽快回府。还有，派人知会一声侯爷，这毕竟也算是他的长孙......”
“是。”婆子应声退下。
“呕~”胡韵儿突然捂嘴干呕起来。
柳絮扶着她，看着向太太和盛玥道：“我们家夫人晕血，奴婢先扶她出去吧。”
向太太嗯了一声：“去吧，这里我会让人处理好。”
“呕~.......谢谢，四婶。”胡韵儿脸上已完全失了血色，惨白难看，但临走前还是不忘感谢了一声。
胡韵儿一走，向太太捂着鼻子又瞥了眼床上的身影，看着盛玥道：“晔媳妇，这珞媳妇晕血，我还得去会一下那肇事的偏房，但这……总得留个信得过的人看守吧，免得再出了乱子，到时候二少爷和侯爷回来，就不好交代了，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