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没搭话,开始喝粥。
在一旁服侍的管妈妈眉开眼笑回:“是呀,老夫人说今儿个人多,怕不够吃。”
盛玥埋头喝粥,听着忍不住偷眼打量了下一直未再开口的君元晔。
君元晔却似有感应,也正巧抬头,朝她看来:“要吃什么?”
盛玥差点又噎住,忙摇了摇头,乖乖继续低头喝粥。
杨嫣忍不住瞟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
老夫人眼没抬,细细品着粥,嘴角却微微勾了勾。
早饭过后,丫鬟们又上了些茶水。
盛玥想,他们估计还得坐上一会。
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安安静静的听他们讲话。
“前些天听说皇上去西山狩猎,你们五军都督府的都被派去了?”老夫人闲聊般问起。
“是。”君元晔淡淡应道。
“太子和二皇子都去了?”老夫人看着他。
君元晔抬头看向老夫人:“是。”
老夫人喝了口茶,才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元晔,祖母只希望你尽好自己职责本分便好。”
君元晔点头:“祖母安心。孙子知道怎么做。”
“嗯。”老夫人满意的笑了笑。
对于这个大孙子,她从小便很看重,无论是他的品行还是德才,她不希望他沉浸在过去的事情里钻牛角尖,去走那条党争之路。于他于君府都不是好事。
老夫人胸中有沟壑,此事点到为止。
“我老了,只知道吃吃斋念念佛,你别怪祖母啰嗦。”
“很多事还需要祖母多提点。”君元晔诚恳道。
老夫人笑笑。
“大少爷可是有福气的人,您瞧瞧少夫人那一日比一日更精神的模样。”管妈妈最懂老夫人,在旁边笑着宽慰道。
“嗯。”老夫人喝了口茶,笑看向盛玥,“谁说不是呢!”
盛玥一听话题又绕到她身上,赶紧笑盈盈的奉承:“祖母体谅玥儿身体状况,免了玥儿的晨昏定省,还特意派了墨香过来服侍我,玥儿早想着,什么时候精神好些了,能来给您请安问好的时候,一定要当面谢谢您。”
“瞧瞧这丫头嘴甜的。”老夫人笑呵呵的跟管妈妈道,显然听着很受用。
“墨香没给少夫人添麻烦吧?”管妈妈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站在盛玥身后的墨香,笑着问道。
墨香听着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头不自在的低了下去,只敢看着地面。
“没有,没有。多亏有了墨香,我才能安心养病。”盛玥忙替墨香美言几句。
这丫头一向以管妈妈为榜样,要是在这被管妈妈点名批评,估计回去少不了要哭鼻子。
“你喜欢就好。”老夫人道。
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多少能看出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
“这世间的缘分本就奇妙,墨香能得你眼,也是她的福气。”老夫人又道,看向墨香道:“墨香。”
“是,老夫人。”墨香赶紧跪下磕头。
“你要记得少夫人的恩情,好好服侍。”
“是,奴婢明白,奴婢定尽心尽职服侍。”墨香又磕了个头。
“起来吧。”
盛玥被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流程弄得有些懵。
事后想起,觉得老夫人不愧是这君府内宅后院的老泰斗,当着面这般交待吩咐,既让墨香丫头有了心里压力,以后想生出别的心思也得多掂量掂量;又给了她这个新来君府的新人恩情,而对于老夫人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有个婆子走进来,福身问安后,回话:“老夫人,二少爷二少夫人过来请安。”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吩咐道:“让他们在明堂等会,给他们上些茶点,我们随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