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担忧道，“你会换吗？”
“换药而已。”
晚上，时盛还在半昏半醒。
换药的推车进来了，哗啦啦的，刺痛他的心。
他不想睁眼。
穆九霄穿得严严实实，连脸上都被遮住了，坐在床边脱掉时盛的衣服。
时盛没有作声。
一开始他还能忍一忍。
后来实在太疼了，时盛哑声说道，“给我一块棉布吧。”
他歪着脑袋，才看清是穆九霄。
穆九霄一点都不客气，撕了一点棉花，沾点碘伏塞进了他的嘴里。
时盛的眼里，半分恐惧半分死心。
穆九霄这个人，折磨人有一套。
却又把人吊着。
时盛，“怎么是你？”
穆九霄捏着钳子，给他上药的时候，就跟刷烧烤一样，来回摩擦，“怎么不能是我，以前我不经常给你换药么？”
时盛疼得双眼赤红。
肾上腺素都没有这么有效果。
换药的时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穆九霄才把事儿给办完。
他把沾了血的棉布全都丢进垃圾桶里，起身检查了一下时盛的记录仪。
上面的数据还挺喜人。
穆九霄哼笑道，“你还挺厉害。”
时盛大气都不敢喘。
他浑身嗖嗖的冒冷汗，很快就把衣服给湿透了。
穆九霄摘掉手套，淡淡道，“看样子，什么药都比不上我亲自给你换一次药，那我以后每次都来。”
时盛的眼睛又睁大了，“穆九霄，你他吗的直接杀了我！”
穆九霄笑了，“还能说话了，中气还挺足，就这么定了。”
他转身走人。
时盛无力倒回床上，呼哧呼哧喘气。
片刻后，有护士进来给他换衣服。
这又是一阵生不如死。
穆九霄回去之后，去洗了个澡。
方禾陪着安安做游戏。
穆九霄在浴室里闹出什么动静，方禾都听着呢。
穆安看出她有心事，说道，“妈妈，你去陪爸爸吧，我感觉他不开心。”
方禾摸了摸安安的脸颊，“那你先自己玩玩儿。”
“好。”
方禾来到卧室，靠在浴室门口。
里面始终有哗啦啦的流水声。
方禾摩擦着自己的嘴皮子，想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等着吧。
万一在里面做出什么傻事来，她站在风口上，还能第一时间冲上去。
片刻后，水声停了。
穆九霄从里面出来，哗啦一声打开门。
看见方禾站在外面，他顿了顿，“你也要洗澡？”
方禾挠挠头皮，“是啊，咋了？”
穆九霄目光往下。
就见方禾穿着睡衣。
方禾道，“哦，我这是居家服，我晚上还是要另外穿睡衣的。”
穆九霄抱着她，往外走了几步。
她身上香香的。
穆九霄知道她已经洗过澡了，刚才站在外面，纯粹就是担心自己。
方禾让他抱着，没有吭声。
穆九霄撑起身子来，说道，“我今天去给时盛换药了。”
方禾不解，“时盛还活着吗？”
“嗯，还活着，但是比奚栀还痛苦。”穆九霄笑了，“今天给时盛换药的时候，我故意把动静整很大，他疼得骂娘。”
方禾捧着他的脸，说，“别笑了，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笑意。”
穆九霄道，“他当时差点疼死了。”
“你心疼他了。”
“我一点都不，当时我下的是死手，只是可惜，他的身体素质不错，那点伤还弄不死。”
方禾，“你想弄死他，很简单。”
“让他死了，才是便宜他了。”穆九霄抚摸着方禾的脸，一字一句道，“我们要给我们的女儿报仇。”
方禾鼻子一酸，“好，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