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霄点点头，像看着一只乖巧的宠物，嗓音很低，很惑人，“这才是我认识的方禾。”
方禾，“但是我很后悔认识你，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绝对绝对，不会爬上你的床。”
穆九霄回忆过过往，眼皮跳了跳。
方禾闭了闭眼，说道，“走吧，我们该去拿离婚证了。”
出去的时候，穆九霄道听途说，知道老王瘫痪了。
大概是那一针的效果。
穆九霄走在方禾的身后，声音缥缈，“这一针药，是你在医院拿的，还是你从g国回来之后，就一直随身带着。”
方禾如实道，“一直随身带着。”
“那你在床上，不给我来一针？”
方禾没有说话。
直到领了证，她看着那刺眼的三个字，才嘲讽出声，“我不想弄坏我的作品。”
穆九霄垂眸看着她。
方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想从头到脚，把他看个透。
她说，“我救过你的命，解药是我想尽办法研制出来的，我不想轻而易举就被我毁了。”
穆九霄面无表情。
外面，一辆车横冲直撞，开到方禾的面前。
那是m的车牌。
m从车内下来，大步来到方禾的身边。
m的眼神十分冷冽，几乎要将四周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方禾站在他身边，逆着光，让穆九霄挪不开眼。
她像是从天而降的女王，再也没有了从前羸弱的模样。
也没有了少女的影子。
穆九霄恍然发现，她自始至终都在伪装。
自己出现时，她的慌乱是假的。
屈服是假的。
眼泪也是假的。
她在上车的时候，对自己露出的那一抹微笑，分明就是挑衅。
她告诉穆九霄，我跟你上床，是在同情你。
到底谁才是没有走出来的小可怜？
谁知道呢？
方禾上车坐好，跟m道，“去一趟医院，我要见乔西。”
m，“现在乔西的情况不大好。”
“怎么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开到医院，方禾下车先进去，m在身后跟着。
她速度很快，脚步如幻影一般。
赶路的空隙，还不忘把手里的离婚证，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m微愣。
他想要不要捡起来。
万一方禾哪天后悔了呢？
m来到垃圾桶旁边，一眼就看见那本离婚证，被塞进了一包尿不湿里。
啊草。
m心想，丢了就丢了吧，不过是后悔一会，没什么。
方禾来到病房，见乔西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什么病？”她直接问道。
乔西看向方禾身后的m，知道自己没法装下去了，无力道，“胃癌。”
方禾蹙眉，“晚期了吗？”
“嗯。”
没得治了。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方禾沉默片刻后，说道，“那收拾东西，先回家。”
乔西也是这么想的。
医院的意思是留在这里治疗，国内的条件比g国好太多了，他的病如果在这里安心休养的话，最后的日子说不定还能好过一点。
所有人都在这么劝他。
但是没想到，方禾却顺从了他的心意。
回家。
他就算死，也要死在家里。
在回国的飞机上，乔西服用了方禾开的药，感觉好了些。
他有些困，迷迷糊糊的说话。
但是每句话都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慨。
方禾听见他说，在死之前，一定要把抗体研究出来，造福百姓。
不能让无辜的人们，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
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方禾道，“你不会死的，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你做成机器人，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