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王伟云先回家的时候,马婆子都会拿出那些一起看戏的太太做挡箭牌,好在王伟云并不是真心想知道,更多的就是顺口问一句。
转眼到了1920年年末,王伟云已经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了一个大学附中当绘画老师。曹思琴的事业更是红红火火,年初符太太的衣服在平城取得了一致好评,做衣服的曹思琴也成了有权有钱太太们口中的曹师傅。
张太太帮着曹思琴牵线了几次之后,和她有了点交情。提点她总是王太太的喊着,难免有人对她的家里情况感兴趣。不如就自称曹师傅,说是每月只做一件,也就没人追根问底了。曹思琴从善如流,感谢了张太太的好意,给她加塞做了件宽袖的旗袍。
这一年,马婆子觉得自己的地位也长了不少。不再是单纯的婆子,是管钱管事的婆子了。曹思琴一心扑在做旗袍上,闲下来的时候就是逛洋人的百货店,要吸取洋装的优点。偶尔还去戏院看看戏,以便自己丈夫偶尔问起来最近都去看了什么戏时,有话可说。
曹思琴经常出门,感受到了物价的飞涨,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囤了很多的粮食在家里,并把嫁妆和挣到的钱都换成了黄金,存在了银行。这还是马婆子从外面听到的,说存到外国银行里的金子,交点保管费就行,比在家里安全。
本来她想着把房子买下来,以后就不担心总是交租的问题了。可是王伟云不同意,觉得买了这个房子,以后搬家或是换城市都不方便。她想用自己的嫁妆买下来,又被马婆子拦下了,说是办手续的时候,需要先生签字的,不能自己买。
王伟云找到工作后,除了教书,眼里只有画画。每日早出晚归,完全不在意家里的太太和仆人白天都在干什么。刚上班,工资拿一半回来家用,其余的在外面应酬都花了。
这样平静的生活度过了两年,王伟云的作品逐渐受到海城画界的推崇,也算小有名气了。曹思琴这两年里,在张太太的牵线下和一家高级服装定制店展开了合作。
曹思琴接到的活,自己负责设计款式,裁剪和面料上可能需要的刺绣,之后的缝制和滚边则由其他更有经验的师傅完成。她并不接待不认识的生客,做的都是老客户和老客户介绍来的人的生意。
这还是马婆子不停努力的结果,马婆子说衣服和其他东西一样,都是越少越珍贵。你做一件精品出来,和做十件比较好的相比,当然做精品合适。钱多还省事,还避免了款式雷同。
曹思琴觉得马婆子有时候真的话糙理不糙,欣然接受了她的建议。婉拒了店里希望她多设计几款衣服的请求。马婆子也水涨船高,成了主家最喜欢的唯一佣人。
“太太,先生晚上回家吃饭的,你下午记得早点回来哟。”马婆子看着太太要出门,停下了手上的活,提醒曹思琴早点回来,不要露馅。
“哎,今天张太太做东请吃饭,完事我就回来了。”曹思琴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拎着包出门。
马婆子看着曹思琴出门,心里还挺安慰。这姑娘喜欢设计旗袍,还挺有天分,挣得钱也不乱花,都存了起来。要说哪不足,就是她到现在还没发现王伟云一点都不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