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翻过身去,背对着身后的人。
展怀迁实在哭笑不得,问:“我……我又错了?”
七姜哼了声:“别理我。”
夜已深,今晚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展怀迁也累也困,之后轻轻拍了七姜两下,七姜勉强仰面躺着,他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但心里有事,两人都睡不踏实,隔日天未亮,先后起来,出门来看外头的光景。
与此同时,惜园半夜遭贼的消息,也送回了城里。
展敬忠躺在床上闻言,立时起身,催促下人为他梳头更衣,比往日上朝更早的时辰,就出门去了。
萧姨娘送到院门前,看着大老爷疾步往外走,心里知道他是要去惜园,待人走不见了,才转来儿子的卧房。
“父亲这么早就上朝?”怀逸还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说,“我在学里,没听说朝廷最近有大事。”
萧姨娘说:“似乎是惜园进了贼,我知道的也不多。”
怀逸一下站了起来:“她们没事吧,二嫂嫂也在惜园里。”
萧姨娘眼底打颤,努力定了定心说:“住了十来年的园子,家丁下人都是最老道的,还能叫人欺了大夫人和少夫人吗?”
怀逸念叨着:“二哥哥不知去没去,他在就好了。”
萧姨娘忍不住说:“哥儿,再过几年,给你提亲的人就要上门了,你也是大孩子了,叔嫂有别,往后不要人前人后地提起二少夫人,叫人听着很没规矩,说你轻浮。”
怀逸蹙眉看着母亲,纵然年少,也知世事人情,他隐约意识到母亲在担心什么,可又觉得十分滑稽可笑,说出来若不是,彼此心里添堵,说出来若是,又如何呢?
“知道了……”怀逸敷衍了一句,舒展身体说,“我今日也要早些出门,轮到我领晨课。”
萧姨娘暗暗松了口气,也不愿和儿子生嫌隙,便不再提惜园,不再提云七姜,围着儿子一顿忙碌,给他填饱了肚子,好送出门上学。
日头渐渐升起,展怀迁早已赶回校场,没能遇上父亲的马车,而园外家丁见老爷来,也是诧异,展敬忠不愿耽搁换什么轿子,命马车长驱直.入,径直到了妻子的院门外。
“大老爷?”
“大老爷到了……”
下人们一路通传,七姜正和大夫人用早饭,她赶紧咽下口中的食物,离席站起来。
“姜儿,坐下。”
“是……”
大夫人淡漠地吃着早饭,冷声问梁嬷嬷:“你们送消息去的?”
七姜偷偷抬眼看,梁嬷嬷果然向她求助,她干咳一声说:“娘,那个、这个……”
不等她憋出半句话,展敬忠就进门了,神色匆匆、满目焦虑,见了面就问:“翎儿,你们,可受惊了?”
人都到眼前了,七姜不得不站起来,礼貌地道一声:“大老爷。”
展敬忠点了点头,走到桌边,满目担心地望着妻子:“昨晚,没事吧?”
大夫人淡漠地放下碗筷,抬头问:“这是多早出的门,还没用早饭吧,梁嬷嬷,伺候老爷去用饭。”
“是……”梁嬷嬷好生为难,一面应着,一面冲少夫人挤眉弄眼。
七姜倒也是见识过爹娘拌嘴吵架的,可这两位哪里是拌嘴吵架,这都分开十多年了,她这会子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姜儿,你、你和梁嬷嬷去吧。”展敬忠说的话,自己都觉得古怪,他要孩子去干什么、去哪里?
但七姜已领命,跟着梁嬷嬷出来,刚到廊下,梁嬷嬷便长长舒了口气。
“少夫人,奴婢去为大老爷准备早饭,您能不能等在这里?”梁嬷嬷恳求道,“万一、万一里头吵起来,您就硬着头皮进去,哪怕什么也不说,他们好歹不能当着孩子的面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