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末了,雍丘侯还给出猜测。
前些日子列国贼首接连身死,或是靖王出手了。
这猜测不是没有依据的。
列国贼人行迹隐秘,黑冰台人手遍布天下,饶是如此都查无所获。
也只有靖王的测算之法,才能这般轻易找出他们,逐个灭杀。
元始帝对此深以为然。
想到这,他将佩着的小木剑取出。
这是得自靖王叔的。
元始帝低喃,“父皇驾崩,只余靖王叔最为亲厚……”
他眼神闪动,像是作出了某个决定。
次日。
元始帝下旨,宣鲁王李墨进宫,与太子一同在廷尉麾下听教。
没有伴读之名,因不合礼制,可这更甚伴读之实。
旨意传达,却并没有引起多少反对。
大家心底门清儿。
说白了,这是天子降恩自家子侄,此乃帝王家事,无可厚非。
背后看似寡淡如水,却是诸多因果串联,都是人情世故哩!
昔日靖王对丞相有活命之恩,丞相不会为难靖王之孙。
至于荆国公,若论亲缘,他才是鲁王的祖父。
也就那些愣头青,才觉得鲁王年幼可欺,上赶着寻死。
所谓愣头青,指的不是朝中官员,而是那些游离咸阳街巷的失意读书人。
他们找不到门路投奔上官,如今听闻鲁王年幼,顿时起了别样的心思。
只是,还不待秦宗室出手。
圣贤孟子的几位弟子先领着门生冲出来了。
他们抽出背后的长剑,欲要叫这群不要脸的家伙知道何谓儒者之怒!
若李常笑在这,目睹此情此景,定然大感欣慰。
不枉他日复一日感化孟夫子的那群弟子。
虽没能忽悠得性恶论,但他们最后还是落入了公羊氏的墨池,学会动手解决问题。
儒者的剑,并不是为杀戮而生,只是为了增添些说话的分量。
当然,用来打人也不错。
咸阳街巷趴着的那群读书人今天就见识到了。
孟门的师徒知道轻重,未下死手。
不过就是砍断帽缨,劈碎粗袍,顺带用剑柄把人敲晕了过去,仅此而已。
再多就不礼貌了。
孟门师徒离去后,有巡街的士卒到场,将他们抬到城外。
城中各派贤者听闻此事,并未觉得不妥当。
在他们看来,背后嚼舌根子的活计,既然做了还被发现,那就得挨唾弃。
白云悠悠,时光飞逝。
宣昭十五年匆匆过去。
这年,李常笑勤加练功,内力增长到了两千二百年。
除练功外,他还花了不少时间琢磨那封龙之阵。
铭刻阵法的纹路已被他记在脑中。
与那相比,所需的贵胄之血和蛟龙鳞甲,倒不算什么难事。
他应当算是贵胄了,抽自己的血犯不着心疼。
至于蛟龙,说不得秦岭的河道里就有蛟龙。
哪怕没有,大不了再去一趟云梦泽,和善地老伙计讨要一二。
江湖救急之事,老伙计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想到这,李常笑忽得睁开眼。
方才他再次推算熊彰的位置,依旧是被迷雾笼罩,定是苍天作祟。
熊彰那小子也学机灵了,知道隐姓埋名,不露踪迹。
他这般谨慎,李常笑同样拿他没有办法。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待时机成熟,那些龙蟒自己会出来。
……
咸阳城。
这日,南面忽然传来消息,仓吾的那条河渠开凿完毕。
元始帝大喜。
百越之地是宣昭帝的心病。
眼下有了这河渠,秦国的辎重就可沿河南下,运至前线。
届时,百越诸部,吹弹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