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气很淡，但郭小满的嗅觉向来灵敏，她很确信自己曾经在何处闻到过这股香气。
抬起头，望着范锦年的下额，迟疑道，“你今日见了什么人，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在上京曾遇到过的香气，但我始终没想起来。”
在她刚才思考的时候，就在范锦年怀中小动作不断，扭来扭去。
真不是范锦年精虫上脑，他正值年少，气血方刚，又是刚新婚不久，初尝人事，郭小满这样若有若无的挑逗，让他心猿意马，更何况他们已经很久没有.......
本以为郭小满的想法跟他相同，等她开口问时，范锦年嘴角眉梢微微沾上笑意。
万没想到......她张口就是问这个......
莫不是成亲了都如此不信任他？
这几日他们二人日日黏在一起，除了武清莨那个家伙把她抢走以外。
罢了，他想了想，片刻后，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发旋处，无奈道，“都是芸瑛楼的人，剩下的就都在这处院子里了。”
郭小满听闻，沉默片刻，先是排除了院内的人，百川和予风，周秉承都是自幼跟随他的人，其余的那几个下人，他并未来得及见过。
况且，她很确定，这就是今日的味道，昨夜事发前，她并没有闻到这股香味。
既然如此，便只剩下了芸瑛楼的人。
上京也有芸瑛楼的人，这本不意外，怪就怪在，昨夜周秉承刚告知她，此次出现的人手，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在上京城出现过，也就证明，这伙人并未进入了上京，那为何会和在上京闻到的气味完全相同呢？
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不知为何，她总在冥冥之中觉得，这股香气对于他们现在的处境而言，很重要。
复又低头，毛茸茸的脑袋钻过他的脖颈处，绕在后面，细细簌簌的声音，惹得范锦年满头雾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后脖，带着郭小满独有的味道，将他包围，范锦年咬牙，碍于昨夜他做的错事，又不敢在郭小满现下一脸认真时，嬉笑闹她。
本来一直扶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握紧成拳，青筋微露。
一夜未睡的劳累，双重夹击着范锦年的克制力。
额头直跳，下一刻他就忍不住要把怀里香香软软的小人儿扑到在床榻上。
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坏事的郭小满，顷刻间，抓住他的衣襟，神情严肃，语气急躁道，“是端木草，我想起来了，范锦年，在容妃身上，我也闻到过一样的香气，我很肯定，芸瑛楼里一定有沾染端木草的人！”
听到这，范锦年瞬间收起自己那些的心猿意马，表情也沉静下来，他从不怀疑郭小满的话。
如果是，芸瑛楼里果然有跟端木草有关的人，那酉阳江又是否跟芸瑛楼有所掺和，倘若是真的，倒是有些棘手了。
他又思考起昨日，柳芸瑛那几句没说完的话，按照芸瑛楼往年的规制来看，私下有培养的死士擅自参与官府之事，被柳芸瑛发现之后，从来都是死刑。
因此，除了柳芸瑛之外，其余人能有这种想法，并且还能深入此事如此详细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想了想，大概只有柳芸瑛和如今新上任的柳月奴有所权力以及能力操控此事。
就昨夜来看，柳月奴在芸瑛楼的威严，并不低于曾经的柳芸瑛。
她要是铁了心干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是她自从当上了楼主之后，未曾离开过芸瑛楼半步。
能在柳芸瑛眼皮子底下干这件事，他想来，还真是有点佩服柳月奴。
当然，若是这件事是柳芸瑛亲手做的，那更是合情合理一些。
范锦年抬头看着外面的日出。
金光四散，又是一日大好时节。
昨日笼罩在他身上的迷雾也被这金光照的所得无几。
虽然他目前还并不能理清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想必离着真相也并不遥远。
屋内两人彼此相依相偎，真想让人能一眼看到老。
这大概是全天下情人都最想完成的愿望罢。
可惜，这世上也不全都是好心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