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下船,谢同跃苦笑一声:“我最窝囊,我先下”
谢同跃想找借口离开,但也要为谢家着想,便自嘲一番,望吕彤磊不再与未曾作为的他计较,不然其他人在背后议论纷纷会使谢家失了面子,吕彤磊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就想耗着他,让他再看看自己与欧阳枳的男欢女爱,就算欧阳枳不愿,只要能这么坐着,谢同跃也算是输,吕彤磊就是想谢同跃误会,最好两人从此不再来往,谢同跃刚踏出一步,脚未沾地,欧阳枳开口道:“我最喜一句话:叆叇遮荍,杕恒无了”
注:ai dai zhe qiao,di heng wu liao,荍指女子,杕指男子,意为:浓云蔽日,遮住了锦葵,但孤高的树木永远也不会停止生长。欧阳枳心想: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活,永远都是那个孤高自傲的谢家二少爷,可我,不再是当初那个无思无虑的欧阳家小姐了…
谢同跃愣住了,但还是继续前行,因为此刻他并无退路,众人心知肚明,但他自己也装聋作哑,谢环春浅笑道:“主引客随,您请”吕彤磊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谢家大小姐不愧是谢家所有家业的头家”谢环春从容道:“州判谬赞了,环春愧不敢当”
谢忆新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眼中满是不屑和嘲讽,心想:惺惺作态,他骂你一次,你肯定在心里骂他无数次
吕宅,看向这块牌匾,欧阳枳和吕彤磊两人携手推开门,众人入席,弯弯回想船上与叶之柳下棋:
叶之柳在棋桌下施法,其他人皆静止:“你的棋艺高超,我不及你”
“柳姐姐过奖了,弯弯不过是瞎蒙的”
“看来你的运气也很不错”
“柳姐姐让我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日后还请柳姐姐多多指教”
“你进谢府为的是什么?”
弯弯比划道:“我没去处,谢府这么大,当然要到处走走瞧瞧啰”
“今日你出去过,你去了哪里?”
“柳姐姐难道不知道?”
“我从何得知,我又不曾跟踪你”
弯弯放下心来:“我就是出去玩”“柳姐姐这么关心,是怀疑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
“我问过周宗柏,他说你能轻轻松松打败乔郃、云郃,还说面对张启桦的时候他相信你有胜算,为什么最后你会输呢?”“三分,五分,难不成是虚张声势?”
“当然,装腔作势,在气势上打击敌人的内心,我靠的都是运气”
“弯弯,不管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希望你相信我,我有信心帮助你,还有许多许多的好心人,有我们走”
“好心人?人类是最狡猾的动物!他们比我们高大,比我们聪明,动动手就能掐死小动物”“完全善良的不过是少数,能信吗?!”弯弯眼中含泪
叶之柳回想:“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一个好朋友,他不是人类,是一只貔貅”“很可爱,我很喜欢他,可惜,他不辞而别”
在讲到貔貅时,弯弯听的激动,心想:难怪与她这般亲切,她就是几百年前的那个小女孩?
但讲到不辞而别时,弯弯莫名失落,因为她不是不辞而别,而是被小女孩的家人卖了。弯弯注视着面前的她:“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善良的”“几百年前,我遇见了一个小女孩,她也很可爱,但她还是抛弃我了”
叶之柳两人对视,叶之柳道:“后来呢?”
弯弯红了眼睛:“我已经忘记她了”“她肯定也忘记我了”
思绪回到现在,弯弯不时望向叶之柳:“你真能帮我吗?”
里面觥筹交错,张启桦来到门口,胁肩谄笑,快步流星进入吕宅,门外是数白精兵,张启桦:“这么热闹呢”
吕彤磊起身迎接:“张公子,上座!”
张启桦坐下,无数公子举杯敬他,谢同跃自饮,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月缘道:“张公子,明日便放榜了,祝您榜上有名”
“好,好”“月缘,腰细如柳,好,好!继续保持”
月缘皮笑肉不笑,心中满是鄙夷:厚颜无耻,要不是我爹升官需要你爹的照顾,我才不给你好脸色看。邹加晓一直不声不吭,见张启桦到来,喜不自禁,给他倒酒,顺便展示自己,丰神绰约,张启桦就喜欢她这一点,轻勾鼻尖:“晚上等我”
邹加晓心想:真好,不枉费我用心梳妆
谢忆新如坐针毡,谢同跃见状道:“张公子,你今日来有什么好事要知会我们吗?”
张启桦:“嗯,但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吧,很快我就是驸马爷了,唉,我也没办法,谁让那公主对我痴心不改,情深似海,谢大小姐应该能明白吧”
谢环春笑道:“我明不明白不重要,您实在喜欢我就算捆住您的手脚也只是作茧自缚”
吕彤磊点头道:“哀莫大于心死”“你想的开自然是极好的,就怕你茶不思饭不想,对张公子的俊秀的外貌魂牵梦萦,还有同跃,不用怀疑,我也在说你,你说说你,不思进取,除了玩就是玩,然后就是睡,睡醒就是吃,你说你和刚鬣有什么区别?”
千金少爷们捧腹大笑,谢忆新看向桌上的蒲陶,心生一计,拿起一颗,尝了尝又吐了出来:“难吃!”“吕少爷,你这蒲陶买的不新鲜,换一家买吧,不行换个脑子吧,这么蠢,日后你和欧阳小姐只能和离”“张公子,你也吃了不少,赶快吐出来吧,不然会被人笑话有眼无珠的”嘴唇微微翘起,扫视全场,似乎在嘲笑在座的诸位都很愚蠢、无知
谢同跃:“真扫兴,哥带你回去”“姐还有账簿没看呢,回去晚了看账簿伤眼,我们就不奉陪了,先行一步”“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总不会我们走了你们就像丧家之犬到处乱窜,芒刺在背吧”
众人起身,弯弯心想:“终于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张启桦掀桌:“不准走!”邹加晓吓得声声尖叫,欧阳枳惶恐不安的看着谢同跃,吕彤磊连忙带走欧阳枳,谢同跃见她要走,连忙道:“我收回我说过的话”
欧阳枳依依不舍,没仔细听,张启桦走到他面前,朱宁挡在前面,谢同跃笑笑:“不用挡,他们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我”
在场的少爷小姐连忙逃离,张启桦狞笑道:“想走?你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谢环春吞涎水,弯弯护在叶之柳前面
谢忆新:“想篡位?荒谬绝伦”
谢同跃:“我们为什么要跑?”
张启桦:“好啊,那你们就跟我去丞相府坐坐吧”
谢环春:“天色已晚,就不叨扰张公子了”
谢同跃:“张公子,您慢慢玩”“我啊,实在是乏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启桦:“诶,还有场好戏你没看见”拍手,欧阳枳和吕彤磊回来,当着众人的面,吕彤磊一亲芳泽,欧阳枳无一分抗拒,谢同跃不想看,张启桦却扶着他的头,他不得不看,眼眶泛红,忍住不落下泪来,他心想:小枳,只要你吱一声,我便立马出手打死吕彤磊和张启桦这个畜牲。谢同跃双手握拳,格外愤怒,但两人似乎是郎情妾意,他不知,欧阳枳被下了药,离开前院后吕彤磊假意关心她,端来茶水,当她喝下才知,是淫药…
事后,张启桦两人四目相对,张启桦面容严肃,眉头紧锁:“这么多年,没有一次你嘴下留情,想不到吧,如今我飞黄腾达,而你依旧斗鸡走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不与你计较当时你对我大打出手一事,或许还会考虑给你一个小官做做”
谢环春:“张公子也许记错了,同跃不是会随便出手伤人的人”
谢同跃:“是”谢环春不可置信看向他,细想便也猜到了七八分,为的是自己,于是挡在他面前:“我乃谢家大小姐,我替他向您道歉”三鞠躬,但张启桦摇头,目光严厉:“你是听不懂吗?!”一巴掌,谢环春苦中作乐:“环春谢张公子体恤,夜深风冷,这下热了许多”
谢忆新歪脖斜视,见她无碍,放下心来,张启桦道:“你跪是不跪!”
这时,一群官兵围住众人,谢同跃道:“师父,请你带我姐和弟弟回去”
谢忆新:“带她回去就行,我会武,我要与哥哥并肩作战”叶之柳带着谢环春飞走,弯弯和筱竹等人并肩战斗,在谢同跃即将被刺时,弯弯推开了他,谢同跃感激他,谢忆新尽收眼底,准备来日报答她
等众人精疲力尽赶回谢府,有弯弯在,未曾有一人受伤,即将拂晓,谢岚回来,大动肝火:“让她们全部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