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有些心神不定,她安慰自己都是胡思乱想。
皇后派来的人不是内侍宫女,而是孙嬷嬷,或许是怕她不去。
孙嬷嬷对花浅大都是爱屋及乌,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花深。
她知道两姐妹之间有些隔阂,不免要为花深说上一些好话。
进宫的这一路上,花浅耳边就是孙嬷嬷各种劝解开解的话,皇后不容易,宫里不好过。
她偏心是应该的,还记着她之前多有照顾,花浅耐心听着她唠叨。
宫里不容易,宫里不好过,如果秦哲真的对她恨之入骨,她在秦府又该有多难过?
见花浅并不搭话,孙嬷嬷不再说话。
孙嬷嬷从花深出生起就跟着她,想来她一定知道花浅的腿是怎么伤的。
“嬷嬷,您知道我的腿是怎么伤的吗?”花浅好奇问。
她问过花深,问过老爹,都被他们搪塞过去。
府里的人对此也是三缄其口。
反倒是之前花深怒火中烧的时候提过一句,说花浅怪她。
想来跟她应该是有些联系。
孙嬷嬷瞬间低眉顺眼,低下头回答:“老奴不知。”
哪里是不知,不过是不愿说罢了。
曾经花浅觉得原主就是个被惯坏的小姑娘,现在倒觉得她一定受过不少委屈。
花浅到达时,皇后正抱着小太子等在殿门外,面上一副乐盈盈。
小太子好似许久不见,还认识这个小姨,看着花浅张着小嘴笑,口水顺着嘴巴淌下。
皇后用手帕为他擦去,伸手将小太子递给花浅。
小太子不仅不拒绝,反而伸着小手往花浅怀里伸。
白嫩的小包子正是可爱的时候,花浅伸手接过。
小包子这一阵长圆一圈,身上的肉肉软乎乎,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花浅摸出手帕,为小包子擦口水,小家伙上边的牙龈顶出一个小尖尖,口水有些控制不住。
皇后走在前,花浅抱着孩子跟在她身后,一干内侍宫女被孙嬷嬷拦在门外。
殿内的小圆桌上摆着花浅最爱的点心,花深率先坐下,拍拍身边的椅子让花浅坐下。
“浅浅还在生姐姐的气吗?上次是姐姐太过分。”
花浅抱着小包子在距离花深一椅之隔的椅子上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把椅子。
花深收回手,用手帕细细擦拭掌心,“浅浅怎的还跟姐姐闹小心眼?”
“浅浅不敢,不知姐姐叫臣妻来所为何事?”桌上的点心都是花浅曾经最喜欢的,只有御厨才做的出,她已经小半年没有吃过。
其实并不是那么爱吃,只是是姐姐的疼爱,才会格外美味。
小包子伸手朝点心抓去,花浅将碟子推远,他可消化不了这些。
好吃的被推远,小包子不愿意,探着身子去抓,嘴里开始哼哼想哭。
可能是怕他哭闹,花深起身抱走他,走至殿外交给奶娘。
“湛儿跟你小时候一样,小嘴馋,不让吃就哭。”行至花浅身边,花深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伸手抓起她的手。
对花深或许有不满,但对小太子花浅却是狠不下心的。
她想抽回手,花深暗暗用劲,没能让她抽回。
“姐姐知道你不肯原谅我,可湛儿你不能不管,他总归是要叫你小姨的。”花深空出一只手,拿起筷子夹来两块点心,放进花浅面前的碟子。
叫她来果然是有事,花浅不知是该为自己猜对高兴,还是为姐妹之间已经几乎没有的姐妹情悲哀。
花浅夹起一块点心张嘴咬上一口,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只是有一丝苦涩。
将点心咽下,她盯着碟子出神,“湛儿有什么事?”
“今日宫里怀孕的嫔妃接二连三,那群朝臣却屡屡阻止湛儿被册封太子,说什么年纪太小不堪大任。”提及此事,花深就恨不得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大概是当母亲后脾气内敛了许多,花浅还记得她生气时大殿里片甲不留的样子,现在只是语气阴狠面上却没太多情绪。
花浅一直叫小包子为小太子,在她心里皇后的孩子自然是太子。
实际上从小包子出生到现在,皇上并没有正式册封,花浅觉得这应该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
她不懂朝政,但她明白知道皇后的孩子就是太子,或许,“皇上在等湛儿周岁再册封。”
“不是的!浅浅,他是在等颜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那才是他近几年放在心尖上的人。”花浅的手腕就像一根救命稻草,花深紧抓着不愿送开,“浅浅,你帮帮湛儿!湛儿必须是太子!”
花浅怎能随便答应?她答应便要搭上秦哲。
可花浅又怎么能不应?她不应怎么对得起湛儿的小姨之名。
皇上不是对姐姐一向情深义重?又怎会?
花浅不明白,又不能问出来,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该打听的。
她从宫里出来,秦哲的马车还停在宫门外,他特意在这里等着捎花浅回府。
花浅坐在马车上看着他发呆,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很久没有被小娘子这么直勾勾的看过,秦哲倍享受这种感觉。
可也硬不下心看她这么忧心,手指在她鼻尖刮过,他凑在她面前宠溺一笑,“叫你去是为册封太子吧?”
花浅咬着嘴唇,点点头。
“你别乱操心,岳父大人可不是吃素的,再不济还有夫君帮一把。”在他面前咬嘴唇这不是在诱惑他么?秦哲边说边偷香。
他没有抱怨没有不满,仿佛这本就该是他的责任。
可他可以不管的!
花浅赖在他怀里,怎么办她有点患得患失,这么好的男人本不是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