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花浅还没有熟悉,她能找到的就两个地方,一个书房,一个卧房。
花园她根本就没时间去看。
秦哲抱着她慢慢走去花园,府里的丫头下人很少,都是守规矩的人。
看到他们纷纷低下头行礼,特别懂规矩。
眼睛哭的通红,这幅样子不能被人看到,花浅将头埋进秦哲怀里。
花园顾名思义就是有花的地方,将军府没什么人懂花,花园里都是种的满满当当的。
秦府的花园却是以玩耍工具为主,秋千,捶丸,……
这些很明显都是为花浅准备的,让她平时解闷用。
秦哲将花浅放在秋千上,让她在上边轻轻荡,他帮她推着秋千。
花丛中传出声声虫鸣,好听又和谐。
花浅坐在秋千上,享受着微风吹过面颊,酸胀的眼睛舒服许多。
“浅宝儿,我还小的时候父母兄妹就已去世,家中也没什么亲人,一直都是孤零零一个人,直到被岳父大人接入花府,遇到你。”秋千后的秦哲缓缓说起,声音里有很容易令人察觉的脆弱。
花浅没想到秦哲竟然会装可怜,他是跟花老爹刚才的凄凉场景相比吗?
秦哲从秋千后边走出,挡在秋千前方,花浅从后边荡过来,刚好冲进他怀里。
秦哲抓着两边的绳子,目光紧盯着花浅的眼睛。
“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浅宝儿你懂吗?”
花浅被他眼中的星辰吸走所有的注意力,唯一的牵挂?
秦哲手掌在她头上抚过,手指带走她头上的发钗,小姑娘今天头发全部挽起,做小妇人打扮。
这身装扮跟她身上的青涩格格不入,秦哲却觉得异常顺眼,这身装扮都是已经嫁给他的象征。
发丝散开,披落在她的后背。
秦哲趁机在还没回过神的花浅唇上轻轻碰过。
花浅还没说话,他已经转去她身后,梳弄起她的发丝。
秦哲的手指灵巧,不消片刻便帮花浅挽起一个少女髻。
帮她插进发钗,秦哲随口说到:“浅宝儿在秦哥哥这里永远只要做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就好。”
撩人的话一句接一句,花浅抬头看天平复心跳,这还是那个说话冷冰冰,笑起来比不笑还渗人的秦大佬吗?
如果老是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顶得住。
绿苕帮他们弄好宵夜送了过来,两小碗甜丝丝的金丝燕窝羹。
花浅伸手接过却被秦哲截胡,他端着小碗一勺勺喂进她嘴里。
两小碗都进了花浅肚子,秦哲总共吃下不到三口。
花浅回房的时候,秦哲还想抱她,被她严词拒绝,坚决自己一步一步走。
秦哲跟在她身后默默走,仿佛受了多大委屈。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还是个粘人精?
确实也不能怪秦哲,任谁辛辛苦苦惦记五六年的姑娘好不容易嫁给他,当然要好好黏着。
秦哲跟着花浅回到房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花浅快步上床占据床外的位置,想要让秦哲有眼力见的自己离开。
秦哲果然转身离开,花浅赶紧洗漱,准备睡觉。
谁知某人却去而复返,从衣衫上能看出能看出洗漱过得痕迹。
花浅还没有洗漱好,没办法过去占位置。
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哲躺上床。
然后一点点挪到里边,嘴里还念叨:“既然娘子想睡床边,那床边就让给娘子。”
花浅干脆把话挑明白:“府里还有其他房间的。”
“其他房间里又没有娘子。”侧身躺着,脑袋枕在手臂上,秦哲看着花浅往脸上涂东西。
古代也是有护肤品的,虽然比起现代有些东西差点效果,不过胜在东西都是纯天然东西制作。
女子的护肤品大都是自己做,花浅的都是绿苕做的。
知道赶不走他,花浅也没有再费劲,反正什么都发生不了,就当身边多了个室友。
花浅吹灭蜡烛,摸黑爬上床边,合上眼睛。
“浅宝儿,你还想枕手臂吗?”黑暗中传出秦哲小声的说话声。
花浅动动枕头,肯定回答:“并不想。”
这枕头太高,睡起来确实不舒服,枕上一会儿脖子比站着还难受。
花浅一点点放缓呼吸声,装作已经入睡的模样,脑袋从枕头上滑落,朝着秦哲的手臂挪过去。
手臂确实比枕头舒服,花浅很满意,这才慢慢陷入梦境。
黑暗中秦哲的嘴角再也压不住,宠溺笑着。
小姑娘口是心非的毛病依旧那么可爱。
秦哲请来的妇科圣手帮花浅诊治后,留下一个药方。
绿苕派人找了两天才找够所有药材,找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熬上。
花浅没想到这次醒来面对的不是一双眼睛,而是一碗苦汤药。
这个身子从她穿过来开始就没有脱离过药,也就是近两年才逐渐不喝。
床上已经没有秦哲的身影,花浅让绿苕帮她端水洗脸。
转身趁绿苕离开的功夫,将药全部倒进窗口的花盆里。
她凑近碗闻了一下,那个味道简直不要太恶心。
绿苕端水回来,碗里已经空了,没想到这次小姐喝碗这么利索。
“小姐,嫁人了就长大啦!喝药都不需要人哄了。”
花浅笑的端庄贤淑,默默洗脸,一言不发。
秦哲好像是大理寺有紧急案子需要他赶回去处理一下,成亲的假期就这样被迫提前结束。
花浅答应老爹今天回去,就要说话算数。
她已经打算好,早点出门在秦哲回来之前回府就好。
谁知这一趟花浅却扑了个空,府里的管事说花国丈去城外跟人赛马去了。
赛马?花浅没见过,正好去找老爹见识一下。
花浅调转马头往城外走,走之前还特意让人去告诉秦哲一声。
怕回来晚,秦哲担心。
城外路途比较远,花浅赶到的时候已经中午。
赛马已经比过一轮,下午还有一轮决胜负。
跟花老爹在一起的都是几十年的老兄弟,能在年迈的时候齐聚一堂也是幸运。
花浅跟他们一起在草地上吃烤鱼野味,下午的时候看他们赛马,跟早已经败下阵的叔叔们一起帮他们加油。
花国丈老当益壮只得了个第二,就这还非说第一作弊,起步早了。
排第一的也是个武将,知道花老爹的德行也不跟他争论,反正他是第一。
一行人回城的时候已经日暮,花老爹让花浅留下住几天,花浅没答应。
想起昨晚秦哲在花园里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实在狠不下心不回去。
花浅回府,秦哲早已回来。
有在府里没有跟花浅一起出门的侍卫,凑在绿苕身边悄悄汇报。
侍枫杀人的目光在侍卫身上就没挪开过,但侍卫还是顶着目光将话说完。
绿苕听后,面色阴沉下来,早知道绿苕姑娘很少这么不开心。
今天真的挺高兴,花浅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怎么了?”
绿苕凑到花浅耳边将侍卫的话重复一遍。
“秦大人让人抱回来一女子,此刻正在客房由大夫诊治,秦大人正守在那里。”
听到这话花浅心里知道咯噔,她知道秦哲不会是这样的人,可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好像是正常的。
花老爹是个异类,他能为去世的母亲守身如玉,并不代表所有男子都能。
“小姐,咱们去看看!”绿苕出声。
花浅摇摇头,她不去。
她相信秦哲不会,她不去。
绿苕气急,这才成亲第三天,秦大人这是在给小姐摆难堪吗?
“小姐,我带人去看看。”说罢,拽着侍枫就朝客房走去。
花浅站在原地,片刻后追着绿苕的身影追过去。
绿苕的步伐本就利索,尤其现在正在气头上,走的极快。
花浅一时半会还真追不上。
等她赶上,绿苕已经带着侍枫闯进客房。
客房的门没有关,能清楚看到床上确实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正气呼呼的嘟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绿苕闯进去,女子吓一跳,往床里缩了缩身子。
秦哲应该是坐在门后,在花浅的方向看不到他。
绿苕正怒气冲冲说话,看样子恨不得上前手撕渣男。
花浅鼓起勇气走过去,站在门口没有踏进房间。
床上的女子朝门外看过来,正好对上花浅的目光。
女子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手指指着花浅:“你就是花二小姐?”
女子的容貌艳丽,面色红润泛着健康的光泽,比起花浅常年有些泛白的面色要好上许多。
“我是花二小姐,你是谁?”花浅站在门外问她。
女子翻个白眼,从枕头边上拿起一块玉佩,气呼呼问:“你别管我是谁,你就说这是不是你的?”
玉佩在女子掌心静静躺着,玉佩上的每一个花纹花浅都无比熟悉,这是她爹让她带在身边防身,又被她转送给褚修的那块。
褚修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女子这里?难不成出了意外?
花浅有些担心,说话时难免有些着急:“这块玉佩是我的,你从哪里得来的?”
“看吧!我没骗你,你的夫人到处留情,有你还不行还勾引我师傅!”女子没有回答花浅的问题,反而对着门后邀功。
门后的人这才有动静,走过去朝女子伸手。
被他冷冷的面色吓到,女子悻悻交出手里的玉佩,放在他手里。
秦哲转身走出房间,路过花浅时伸手拉住她的手。
花浅被他牵着转身,转身之前恰好看到女子对她做出的鬼脸,既嚣张又嘚瑟。
被人这么摆上一道,花浅被逼出几分狠意,转过身大声吩咐:“绿苕,掌她嘴二十,谁也不许拦!”
绿苕这一肚子的恶气正好消不下去,花浅这话她不要太爱听。
侍枫觉得这个场面他需要回避一下,绿苕却一把拉住他。
侍枫看着她,无力摇摇头:“小祖宗,这我真不好帮你,我二十掌下去她废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问题绿苕有点担心:“万一她还手怎么办?”
虽说绿苕也有点武功,不过那三脚猫关键时候一点用处没有。
怕绿苕真被人反过来欺负,侍枫伸出剑柄在女子身上点上两下,转身离开时还叮嘱她:“用巧劲,不行就找个工具,小心手疼。”
女子口不能言,眼里能冒出火星出来。
这两个死情侣太贱了!打就打秀什么恩爱!
侍枫还没走出房间,就听到一声巴掌响,宠溺摇摇头,绿苕姑娘这脾气没他在身边是要受欺负的呀!
花浅被秦哲拽着一路走,正在气头上的某人还不忘保持步伐,生怕她跟不上。
这个玉佩当时就是为了表示感谢,褚修治好了她,并且分文没收。
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这花浅都可以解释,现在的主要问题是秦哲什么时候能停下来,被他这么拽着,花浅只能顾得上脚下,根本没机会解释。
花浅做梦都没想到秦哲会带她去祠堂,那里供奉着他父母的牌位。
祠堂门被推开,花浅跟着秦哲走进去,却发现供奉的不是两个牌位而是三个。
当然她胆小,怕渗人没敢仔细看。
秦哲将玉佩塞回花浅手里,指着父母的牌位生气到:“花浅,咱们可是在我父母跟前拜堂成亲的!”
“秦哥哥,这个玉佩我可以解释的。”花浅实在想不明白,为毛带她来祠堂啊!尤其还是天黑。
“好。”蹲下身子坐在软垫上,秦哲语气很别扭:“你解释吧!我听着。”
“我出去解释行不?”花浅拽住他的手想拉起他,还真要在这里说吗?花浅总觉得后背发凉。
“不行,就在这。”秦哲很是坚持,不仅不起来,还趁机把花浅拽下来坐在他腿上。
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坐在人家儿子腿上,也太没有礼貌。
花浅挣扎着站起来,凑到秦哲耳边小声问:“为什么要在这里说?”
“敢骗我,让他们老两口找你聊聊天。”
“……”
这是什么天杀的理由?花浅觉得后背更凉。
秦大佬这是什么见鬼的脑回路!
花浅凑到秦哲耳边将玉佩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解释的清清楚楚,秦哲这才心甘情愿被她拉起来。
花浅拽着他匆忙往外跑。
秦哲抓着她却还不依不饶:“你竟然说你配不上他!”
“我配他,你怎么办?对不对!”为了出这祠堂,花浅也是啥话都能说出口。
秦哲这才满意,被牵着走出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