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是花浅特意算好的距离,她不敢抽秦哲啊!
其他人却不知道,只当是花浅失误没抽到。
这花二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能对秦哲挥鞭相向,私底下不知是何等模样。
老学士被秦哲护在身后,气的直蹦,指着花将军怒吼:“花将军,你糊涂!女子怎能教的如此蛮横!”
花将军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还要护着女儿免得抽到她自己。
老学士不依不饶还要说些什么,秦哲向前一步率先开口。
“秦哲请在场诸位做个见证,今日起秦哲搬出将军府,今后富贵贫穷绝不麻烦花将军丝毫。”
这是要恩断义绝的意思啊?
有几个和事佬想要劝上一劝,老学士却是忍不住,“老朽觉得秦哲这话没错,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被女子如此欺辱?老朽支持秦哲,今日我便做这见证人。”
心里早就有数,知道秦哲要离开,可真亲耳听到这句话,花浅还是忍不住的心酸。
“想走就走便是,难不成还要求你留下?”
其实她是准备了一个长篇大论的,脑海里已经过了好几遍怎么嚣张跋扈,忽然间却说不出口。
说的太多怕也是徒增破绽,花浅坐在原地等着他离开。
对花将军连鞠三躬,深深看上花浅一眼,秦哲转身一步步走出将军府。
大多数同僚还留在将军府,少数看不过眼的,跟着老学士一起走出将军府。
目送他离开,绿苕推着自家小姐赶紧撤退,生怕慢一点花浅泪洒当场。
回后院的路上花浅就有些忍不住,自己拿着小手帕哭的凄惨,说起来秦哲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唯一个朋友。
她的人缘怎么会这么差的?
绿苕也想不明白秦公子为何要离开,之前被小姐欺负的时候都没提起过要离开,现在却要离开?
想要安慰小姐却无从开口。
娘啊!她不会又嗑错cp了吧?
难不成秦公子跟小姐是个虐文男女主?明明相爱却互相利用?
她看的话本都是甜甜的呀!
大腿走了,花浅伤心不已,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绿苕不能眼看着小姐这么难过,跑回房间里抱出来几本书递给花浅。
这几本都是她的珍藏,平时都舍不得给其他丫头看的。
娇媚小姐俏书生一二三部?狐妖痴恋富公子?
绿苕爱好很广泛嘛!
开始的时候花浅是看不上这些话本的,她在现代的时候各路小说都有涉猎,那叫一个见多识广。
翻开两页之后,她承认是她狭隘了。
花浅重燃了当初追书的热情,抱着话本白天看晚上看,有的还没写出下一回,她只能急的百爪挠心。
不过秦哲的消息她也没落下打听。
秦哲听说是暂时接住在老学士府上,花浅不懂他明明早就私下买好府邸,干嘛还要寄人篱下。
老学士意让他参加科举,他也每日用功读书。
秦哲的学识还需要再用功吗?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花浅收到的小玩意倒是一直没停,有时候可能是个小面人,有时候可能是串糖葫芦。
一个手刻的小木簪,一个别致的小玉佩……
每个东西都能令花浅高兴一阵,这代表大佬没忘记她,大腿她还抱着呢!
花浅也不是不懂礼尚往来的人,秦哲给他刻了个木簪,她也试着刻点啥回礼。
后来秦哲收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木头人,除了脑袋是圆的,上下身都是一般粗。
“二小姐说是刻的您……”玄小五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这话没底气。
这东西都不像个人,小姑娘是在骂他不是人?
秦哲收下四不像的木头人,趁着空闲开始加工。
小半个月后,花浅收到了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木头人,只不过木头人是站着的。
拒玄小五说,这小人就是他家公子用花浅给的那块木头改成的。
没天赋害死人,花浅从不在不擅长的领悟钻研,不擅长换一个就是。
秦哲开始收到各种叠纸,听说都是小姑娘亲手折的。
不知不觉已到年关,花浅来到这是世界已经半年之久。
过年的时候是最热闹的,还没有去街上逛过的花浅实在憋不住,决定带着丫头上街见识一番。
街上的东西虽然多,花浅却发现她都收到过,几乎每样东西秦哲都为她买过。
就连小吃她十有八九都尝过。
街上的茶馆酒楼是一定要去打卡的,这种地方八卦多还热闹。
花浅率先去的是茶馆,每张桌子上摆着几碟小食一壶茶,台上说书先生正说的起劲。
说书讲的是邻朝的一则八卦,真假不知,不过挺有意思。
“话说那将军在战场出生入死,严皇却要招她女儿为妃,那姑娘有一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两人已有婚约。”
“姑娘不愿,她母亲便去求太后,谁曾想竟是惹怒严皇,被盛怒之下的严皇赏了一杯毒酒。”
“府内管事拼命逃出京城赶去战场,把事情如实告知将军,那将军只得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刚到城门前就看到女儿从城门跳下。”
“伤心欲绝的将军一气之下陪着女儿一起跳下城门,随妻女而去。”
“一代名将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严皇的昏庸无道上……”
坐在台下的常客就喊了:“老李,我上次听的时候这位将军还是拔剑自刎的,今儿怎么跳城楼了?”
说书人不较真,只是回答:“甭管怎么死的,那位将军确实冤屈!”
花浅觉得这肯定就是个八卦,要是她被人这么欺负,她老爹可能会一怒之下班师回朝,弄死皇帝有可能。
怎么可能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一个送死。
接下来说书先生又讲了几个京城中的小八卦。
不外乎谁家公子逛窑子跟谁家公子打起来了。
那家小姐看上了穷书生。
平日里可能还有花二小姐欺负秦公子,将他逼出花府的八卦。
今天却是不能讲的,毕竟京城里坐在轮椅上的大小姐就那么一位,太过显眼。
花二小姐一出门就都知道她的身份。
茶馆的老板帮花浅免了茶钱,当时汗水直流心虚得很,看来没少用花二小姐的八卦揽客。
从茶馆出来就是酒楼,老板很有眼力见的为花二小姐准备了单间。
单间与单间之间只隔着一道竹帘,既不隔音又不能完全隔去身影。
竹帘间有些缝隙在,如果凑过去看是能看清隔壁身影的。
隔壁说话的是两个女子,听声音好像是两个闺蜜。
花浅真没想偷听,可其中一个女子总是提到秦公子三个字。
京城中的秦公子有好几个,花浅却觉得她们说的就是秦哲。
秦哲现在是一个香饽饽,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却有一个看好他的老学士。
这时候能跟他结下善缘,等他以后一飞冲天,就是大情分。
两位姑娘其中之一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时候嫁给秦哲就是下嫁,等他飞黄腾达她可就攀不上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不赖,下嫁的时候想着压他一头,等他飞黄腾达却又用下嫁的恩情绑着他。
便宜都让她占了。
“呵!想的可真美!”花浅忍不住嘲讽。
您要是钟情于他,花浅说不定还能支持一下。
把婚事当成买卖,好事想占尽,做梦呢?
花浅的声音不低,隔壁听的清楚,两个人霎时无声。
这种话被人听到总是令人羞愧的,女子想看看是谁这般说话。
从竹帘看过去,发现是花二小姐,女子火起。
她再怎么不堪总没去害人,花二小姐欺辱秦哲多次,有什么资格笑话她。
听见脚步声响起,花浅就等着女子入内。
谁知女子没有进包间找花浅理论,反而站在楼梯门口喊起来。
“从未见过花二小姐出府,今日有幸一见,花二小姐果真蛮横无理呢!”
楼下吃饭的宾客都朝楼上看过来,花二小姐可是京中奇闻,向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
“那也比有人异想天开的好!”花浅坐在单间里喊,不就叫唤吗?谁能认输咋滴!
“花二小姐不常出门确实有一定道理,若是我下肢瘫痪,也不会想出门的。”女子开始人身攻击。
花浅掀开帘子驶出单间,仔细看看女子的脸,一脸不屑,“听说你嫁给秦公子是下嫁?就你这姿色你确定下嫁不是祸害?秦公子做啥对不起你的事了,你这么报复他?”
女子闺蜜跑出单间将女子拉回去,骂战莫名其妙结束。
饭菜还没上,花浅是不会走的,倒是隔壁没两分钟便离开了。
隐隐约约还有女子的哭泣声。
花浅看向绿苕,她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绿苕竖起大拇指,小姐没错!她觊觎您的秦公子,您反击一点毛病没有。
绿苕眼神怪怪的,花浅看不懂,她们的默契度减退了吗?
逛到天半黑,花浅这才打道回府,没意思还不如在家看话本。
马车驶到一半被人拦下,绿苕询问半天车夫都没回答,她出去查看半晌也没了动静。
“绿苕!绿苕姐姐!苕儿!”
马车外没有声响,
不会吧?这么快就被人打击报复了?
不是整个京城都没人敢欺负吗?就是吵一架就要被人弄死了?
马车轻微震动,应该是有人上车,花浅的轮椅放在专用的卡槽里,她弄不出来。
脑海里闪出一个词,心疼的抱住自己。
花浅此时就是这个样子,心疼的抱住自己,天要绝她啊!
能看到一双靴子站在帘外,花浅慌极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花将军,我姐是皇后,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要冲动呀!”
几根手指穿过帘子,帘子一点点被撩起。
花浅闭上眼睛拿出鞭子就抽,不管了是死是活拼一把。
边抽还边劝:“你快走吧!我没有看到你的脸。”
鞭子被人捉住,花浅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一只手贴近她的脸,她想也没想逮住就咬。
“浅宝儿,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多了咬人的毛病?”熟悉的男声响起。
花浅睁开眼,秦哲正笑的灿烂,秦哲很少笑尤其笑的这么灿烂。
花浅知道这货是在笑她刚才傻乎乎的行为,她被吓的那么惨,他还能笑的出来!
嘴里的手掌就不想松开了,花浅接着恶狠狠的咬。
“浅宝儿~,疼…”某位大佬在线撒娇。
花浅惊掉了嘴里的手掌,不是被人假扮的吧?
坐在轮椅旁边,不由分说将花浅从轮椅里抱出来,坐在腿上。
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唇齿靠在她耳边低喃,“浅宝儿,听说你在望月楼跟人起矛盾了?还是为我?”
他每说一个字,花浅的耳朵就痒的不行,等他说完她赶紧推开他的下巴,揉着耳朵解释:“不是为你起的矛盾,是因为我笑话她才起的矛盾。”
“难道不是因为我才笑话她的吗?”秦哲好像变成了一个缠人的小孩,花浅把他推开他又把下巴放回来。
耳朵痒死了,花浅讨厌这种感觉,她推开秦哲皱起眉头警告他:“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快把我放回去!”
玩着花浅的发丝,秦哲宠溺一笑,“浅宝儿还没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才笑话她的?”
这才一个多月没见,小姑娘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对他的态度也嚣张了几分呢!
不过还是那么可爱娇美。
这得实事求是的说,如果那个姑娘说的是其他人,花浅一样会出声笑话,不过可能就没那么气愤就是。
跟现在抽风似的秦哲是解释不明白的,花浅拍拍轮椅,“你把我放回去就告诉你。”
“这么久没见浅宝儿不想我吗?见面后不关心问候我,还不愿意让我抱你了。”缠人的秦哲根本不提把花浅放回去的话,开始狂撒娇。
秦哲简直就是逻辑鬼才,他能把毫不相关的两件事搅和到一起。
随着秦哲的话越说越多,花浅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秦哲抱着她的地方刚好有一小窗户,花浅掀起帘子,绿苕正跟玄小五聊的热火朝天。
秦哲好似是醉酒了,只是抱着她,也不再说话。
“秦哥哥,你是不是喝醉了?”花浅转过头回望他。
秦哲的眼里盛着满满的温柔,恨不能将人沉溺在其中。
“浅宝儿,过年又长一岁,快成大姑娘了!”
他是来跟她说新年快乐的吧?
花浅笑的娇美,圆圆的眼儿弯成月牙,“秦哥哥也大一岁,新年快乐呀!”
缓缓合上眼眶,嘴角的笑慢慢褪去。
再次睁开眼又变成了那个淡漠薄凉的秦公子。
他对车厢外吩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