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和江钰辞坐在等候椅上。
她们准备回帝都。
江钰辞主动提起话题:“你要不要养一只泰迪?”
岁暮一直都很喜欢狗狗,可是他们都不同意。
“想。”
“回去让你爸爸给你托人找一只。”
岁暮眼睛都亮了,没想到这是真的。
等到了,才发现什么都是假的。
一天晚上,岁暮和奶奶一起了出门逛街。
她在路边看到了卖狗的。
她开心地来到摊前,这里的狗狗都很活泼。
可是岁暮却注意到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只狗狗。
那只狗狗静静地趴在一边,别的狗狗都在逗买家开心,唯独它格格不入。
岁暮低头仔细地看着它。
它被三四只狗狗踩在地下,它都不反抗。
原本岁暮都以为它睡着了。
她皱眉,不对。
它是没有眼睛。
岁暮直接把那只狗狗抱起来,大吼:“它没有眼睛啊?!”
奶奶反驳道:“乱说,人家是睡着了。”
岁暮语气严肃:“不是,它没有眼睛。”
卖家也承认,它没有眼睛。
岁暮心疼它,想要把它买回去。
看到它那么弱小无助,她想起自己在学校也是这样的。
触景生情了吧。
岁暮竟然在马路上哭了出来。
眼泪像断了线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落下。
可是岁翊不同意。
他的声音带有怒气:“你有病吧,买一只瞎子狗来干嘛?!”
岁暮不说话,她只是抱着它。
眼眶红红的,惹人心疼。
“不是说了给你买一只更好的嘛,你为什么要去养一只瞎子狗。”
“不准买!”
岁翊丢下这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岁暮全程一言不发。
岁翊别人眼里的好爸爸,对岁暮宠到底的好爸爸。
如今却这样对岁暮。
周围的人都在说他对岁暮有多好,岁暮好幸运。
可没一人问过岁暮。
他们说着说着岁暮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她妄想得到爱,却从未得到过。
岁暮没有将狗买下来,真是遗憾。
但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家,她收到了江钰辞的信息。
这几天江钰辞出去旅游了,没有带岁暮。
说好的好好陪岁暮,她又食言了。
不伤心是假的,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江钰辞:你就那么喜欢那只瞎子狗,还为了它哭,买一只瞎子狗传出去别人笑死你。
好啊,我给你钱,你明天就去买。
岁暮的眼泪模糊了手机上的字。
岁暮:不用了。
既然她给不了它一个家,那就希望它能遇到一个好主人。
要好好的。
商人培养出的女儿有野心,有手段。
岁暮也不例外。
虽然她善良、心软,但不代表她没有。
今晚岁翊有饭局,所以回来得比较晚。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岁暮躺在床上哭。
他想起今天她要买一只瞎子狗就一肚子火。
加上喝多了酒,看到岁暮哭得那么伤心,他更生气。
岁翊冷声道:“不准哭。”
声音不大,但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岁暮也想不哭,可是控制不了啊。
她发病了。
岁翊恼怒道:“给你说了不准哭。”
岁暮崩溃地大吼道:“我发病了,我控制不住。”
“为什么控制不住,不可能控制不住。”
岁暮无法形容当时的内心是有多崩溃。
她感觉她快死了。
没一个人帮她。
“你根本不是抑郁症,你就是脾气不好。”
“你不是抑郁吗?今晚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抑郁!”
岁翊每说一句,岁暮更难受。
他拿了一把菜刀放在岁暮的手里。
岁暮不可置信地望着岁翊,眼含泪水,楚楚可怜。
“割,我给你打120。”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是她的父亲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做错了什么吗?
就不能爱爱她吗?
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可以啊。
为什么啊。
岁暮哭得快窒息了,根本没有力气。
她用了全力才勉强拿起菜刀,刚要动手被奶奶拦住了。
“没有让你得偿所愿,真是可惜。”
她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丝倔强。
岁暮这个人看似是清纯小白花,却眼里透着倔强。
她从来不认命,不服管教。
她一个人哭到凌晨两点,喘不过气,感觉快窒息。
但没有一个人关心她。
独自一人扛下所有。
……
南山在学校里除了体训就是读书。
没有再谈。
可能是在等一个人。
那个人是岁暮。
岁暮的离开成为他心中抹不去的遗憾。
无人可以替代她。
可能这就是白月光吧。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她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开得肆意张扬。
他妄想将其摘下。
他渴望拥有。
可玫瑰枯萎。
曾经的她香艳夺目,如今花枯萎。
她再也不是她。
她绽放惊艳一时,却惊艳了他的一个青春。
从此,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他人。
他守护着枯萎的玫瑰。
他愿意等待,等待玫瑰再次绽放。
他等她。
南山不是没有遇到更好的人,但是除了岁暮无人再能入他眼。
她们都很好。
可是他心已经属于岁暮一人了,再也容不下他人。
纵是千千晚星,不敌灼灼月光。
南山也想联系岁暮。
但是他怕。
他怕岁暮再也不回来了。
不知道岁暮在帝都怎么样了。
他很担心她,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其实南山有点腼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勇敢。
但凡他勇敢点,搞不定就追到岁暮了。
岁暮她很好追的,主要是因为心软。
只有他付出真心,岁暮一定会答应。
可惜。
……
半年后。
岁暮从帝都回到了A市。
正好南山他们放暑假。
岁暮遇到一个人,他说他喜欢岁暮。
岁暮知道,但没答应。
那人就生气,说岁暮把他当舔狗。
岁暮:?!
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
真是离谱到家了。
分明是他先表白的,只是岁暮没有同意。
岁暮也没有要求他什么,怎么就把他当舔狗了?
那人挺霸道,还想强行当岁暮的男朋友。
而且,故意不回消息。
岁暮最讨厌这样。
她忍不住说道:“你不当舔狗,我就要当舔狗啊?我又不是没人喜欢,神经病。”
说完,直接拉黑删除。
岁暮还发了一个朋友圈。
南山无意间看到了。
南山评论:小家伙还有脾气。
岁暮:有病?
南山:哟~急了。
岁暮:……
南山成功引起岁暮的注意。
因为太贱了。
岁暮找到了南山的联系方式。
岁暮:你有病啊。
南山:急了。
岁暮:有病。
南山回了一个欠揍的表情包。
幸好岁暮善良大方,不和这种人斤斤计较。
岁暮:最近怎么样?
南山:具体点。
岁暮:我问你最近怎么样!
南山:具体哪一方面。
岁暮:都有吧。
南山:挺好的。
岁暮无语,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真的服了。
这人还是没变。
还是一样的贱。
南山:你回来了?
岁暮淡淡地回复了一句:嗯。
南山厚着脸皮地说:那请我吃饭。
真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
这搭讪方式也太……
呃,不好说。
岁暮没有多想,爽快地答应了。
岁暮:多久有时间?
南山:明天。
岁暮:好,那今天不熬夜,敷个面膜。
南山:牛逼。
岁暮爱漂亮,出门当然要美美的。
很久没见南山了,其实岁暮还有点紧张。
哎呀,第一次被男生约着出去,怪不好意思的。
南山都没有想到岁暮会答应。
我去,欣喜若狂的感觉。
也不知道岁暮变了没。
有没有对象。
唉。
岁暮为了这次出去打扮了很久。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开心。
莫名其妙的兴奋。
她知道南山和苏予安分手了。
其实她挺好奇为什么的。
就耍了几个周就分了,那么不合适啊。
既然那么不合适,为什么当初还要在一起呢。
岁暮为了南山都没有睡懒觉,一大早就起来收拾打扮。
本来岁暮长得就好看,随便打扮一下更好看。
一件短款上衣,再穿一条牛仔裤。
虽然人不高,但是比例好。
岁暮的身材也不错,平时穿得宽松看不出来。
体重只有82斤,但有肉。
穿上一件紧身吊带,前凸后翘。
就连她干妈也忍不住说:“没想到宁宁身材那么好。”
岁暮出来见南山穿得比较随便。
南山先到目的地,见岁暮还没来就说他等她。
岁暮下车竟然没有看到南山。
她四处走了走。
突然,南山从后面拍了拍岁暮的肩膀。
岁暮回头。
头发被带起,拂过南山的脸庞。
南山闻到一股香,像雨打湿栀子后的纯洁淡雅。
他有片刻的失神。
岁暮和南山四目相对。
她震惊的同时还有些害羞。
她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已红了脸。
南山看着她的动作,唇边的笑容渐盛,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却不说话。
岁暮挠挠头,强装镇定:“你怎么长高了啊。”
南山嗤笑:“我本来就高啊。”
这话倒说得不错。
不过,他的确长高了。
岁暮只到他肩膀,根本看不着他的脸。
岁暮和南山并肩走。
岁暮真的害羞。
第一次和男生这样相处,她真的不好意思。
好紧张,好害怕。
她忍不住偷看南山。
他好高,变了好多啊。
南山看向岁暮的时候,岁暮快速地移开眼神。
可还是被南山知道了。
南山哑然失笑。
岁暮更不好意思啦。
她耳根子都红了。
真想捂着脸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