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故事开始了……
A市.
天沉沉的,宿舍外的铃声分外刺耳。
岁暮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地望着天花板。
又要起床了,高一的苦命学生,她真的不想起床。
天都还没有亮了,爬不起来。
凌晨六点钟的校园已经有了学生窸窸窣窣的喧闹声。
岁暮知道她该起床了,再不起床等会儿宿舍就要关门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艰难地爬起来。
洗漱时,还嘘着眼。
冷水也无法让大脑清醒。
收拾完,岁暮忙着下楼吃早餐。
唉,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都跟打仗一样。
服了。
岁暮简单地吃完早餐,准备起身去教室。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天已经泛白,刺耳的哨声又响起了。
原来是宿管阿姨催促剩余的学生离开宿舍。
周围人来人往,岁暮毫不在意。
她一个人自顾自地向教室走去。
岁暮一个人习惯了。
她秀雅绝俗,自股轻灵,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明明长了一张温柔可人的脸,可是她的眼底冰冷如霜,给人透出一股子疏离感。
踏进教室,人还寥寥无几。
岁暮的眼神没有在他人身上多做停留,她径直走到她的座位。
“啊。”
哎哟,岁暮撞到了一个人,好疼,好结实的肩膀。
岁暮揉揉头,抬头一看,原来是南山啊。
她软绵绵地来了一句:“巧啊。”
南山掀起眼皮看着岁暮,微微一挑眉:“巧?什么巧?”
岁暮:我又说错话了。总不能说撞到他巧吧,我自己找不舒服啊。
“我说的是名字巧,岁暮归南山。”
我们两个的名字挺巧的。
南山嗤笑,玩味地看着岁暮:“你的意思是,你归我?”
南山说得散漫,笑得坦荡。
这让岁暮眉头一皱,她想当场去世。
她苦笑:“我不是这意思。”
南山步步紧逼,调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南山的脸离岁暮的脸越来越近,两人的呼吸相交缠。
岁暮红了脸庞,眼神忍不住躲闪,她强装镇定:“我说的是诗,孟浩然的诗《岁暮归南山》。”
岁暮想立刻消失,她今天开门不顺啊。
说完,她就想推开南山开跑。
她用力一推,面前这人纹丝不动。
卧槽,怎么和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啊?!
岁暮瞳孔震惊,她竟然摸到了他的腹肌。
啊,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南山眼含笑意地盯着岁暮,看这画面还有些甜蜜。
南山好像对岁暮过分偏爱了一些,对她总是很宠溺。
“我和你有仇啊,死缠着不放。”
岁暮有些恼怒,这个南山总是欺负她。
太过分了。
南山轻笑:“没有啊大小姐,你可以从旁边过啊,我又没拦你。”
岁暮:……
好,她理亏。
“不过,”南山顿了一下,低声的嗓音带着笑意,“缠住你,你是不是归我了?”
岁暮大吼:“神经病。”
岁暮不想和他多计较,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山默默“啧”了一声,小姑娘脾气真大。
岁暮不想看到南山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就来气。
有一个罪恶的想法从心里冒出。
她好想打南山几巴掌啊。
到时候,把他打得哇哇大哭。
想到这,岁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南山转头,疑惑地盯着岁暮。
她疯了吗?莫名其妙的笑。
岁暮立马收敛了笑意。
“你学过变脸啊?”
岁暮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难道不知道四川妹子变脸快吗?”
南山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悠悠道:“不知道,但我知道四川妹子长得都比较好看。”
岁暮:……
无话可说。
岁暮不想再理会南山,她拿出历史练习册开始刷题。
她在A班,在这里成绩好的太多了,她只能不停地逼自己,才能在这个班里站稳。
她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交给了学习,最后把自己的身体逼垮了。
如今岁暮想想都觉得好笑,自己老老实实,一心想着学习,也会惹人厌。
南山看着岁暮那么努力,忍不住调侃道:“岁暮,你不会是书呆子吧?”
岁暮手上的笔一顿,随后继续写着她的题。
“不是。”
在外人眼里,岁暮挺像书呆子。
其实她真的不是,只是在学校里是乖乖女,爱学习。
学校外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放肆而又张扬。
有时候,岁暮总是觉得自己像个“坏学生”,只不过她的脸长得乖,总让别人感觉她是个乖乖女。
认真学习的她,一句话都不说。
有点高冷。
南山识趣地不再说话。
等岁暮手中的题写完,教室里人差不多都来齐了。
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早读开始,连着上五节课。
岁暮已经对这样的生活麻木了,一个月也只有一天半的时间可以休息。
比狗都要累,窒息。
每天的时间都被排满,没有一刻属于自己。
岁暮吃完饭,还不能立马休息。
她还要洗头。
吹头发的位置有限,她必须快点才能在熄灯前把头发吹干。
她着急忙慌地洗完头,等吹完头发已经精疲力尽。
她爬上床,麻木地盯着天花板。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真的好难受。
室友们都在聊着八卦,唯独岁暮不说话。
她们聊小说,聊游戏,这让岁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岁暮也无所谓了。
反正习惯就好。
其实心里也会难受,很疼,但是也没有办法。
她好像的确是被孤立了。
想着想着,岁暮陷入了睡梦中。
早上太疲惫了,如今中午要好好休息。
她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的事。
在学校里睡觉的时间好像总是不够的,就算睡满24小时,还是困。
铃声一响,岁暮立刻爬起来。
她收拾好东西,跑着去教室。
到教室,没想到苏予安也到了。
苏予安看着岁暮来了,笑着坐在她身旁:“宝贝,你终于来了。”
岁暮嘴角强行扯出一抹笑。
苏予安可喜欢岁暮了,她越看越觉得岁暮长得乖。
所以,她总是宝贝宝贝地叫岁暮。
岁暮其实有点不习惯,但是也不好说。
她现在病情越来越严重,所以不想和别人多接触。
每次多接触,她都会觉得难受。
苏予安总是找岁暮是不是没有对象啊。
时间太多,可以来缠着岁暮。
可是,岁暮现在没有办法陪苏予可啊。
岁暮萌生了一个想法。
要不,撮合苏予可和南山吧。
周围的人都说南山喜欢苏予安,但是苏予安一直没有表态。
身为好朋友应该助攻一下他们俩。
反正,南山也对苏予安有点意思。
而且,苏予安对南山其实有好感的。
岁暮看了看这两个人,露出了姨母笑。
越看,越觉得他们俩般配。
岁暮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撮合他们两个。
苏予安开口:“宝贝,你在想什么呢?”
岁暮笑得太开心了,让苏予安有些疑惑。
岁暮正经了一点:“宝贝,你对南山有意思吗?”
说着,岁暮看向旁边的南山。
他黑色短袖,乌黑的头发懒懒地搭在额头两侧,单眼皮,高挺的鼻梁,笑起来总有种痞帅的感觉。
别人迎光而行,而他却逆光而行。
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少年在这风华正茂的年纪,总是意气风发。
有一瞬间,好像阳光也偏爱了这位少年。
这让岁暮不禁想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的话“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们是少年”。
岁暮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不知为何总想主动去接近南山。
岁暮也没有多想,毕竟处于青春期嘛,很正常的,异性相吸。
“啊?”
苏予安:我耳朵出问题了?
“为什么问这个?”
岁暮的大眼睛眨了眨,调皮地说道:“我听我旁边那个‘小学生’说南山喜欢你啊。”
“哎哟。”
岁暮这样一说,惹得苏予安一脸娇羞。
少女的脸总是藏不住心事。
娇羞的脸庞,印证了岁暮的猜想。
岁暮得知这个消息本应要开心的,可是心里有点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好难受,让她有股想哭的冲动。
她强装镇定,却无法掩盖内心的失落。
她好像是有一点点喜欢南山的。
可如今却要把他推出去。
苏予安看着岁暮发呆了许久,她忍不住挥挥手。
“岁暮,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
岁暮笑笑不说话,就这样含糊过去了。
现在她一个神经病,怎么敢妄想得到爱情呢。
岁暮啊,岁暮,你真的疯了。
老师走上讲台,一切都归于宁静。
连着上几节课,匆匆忙忙地吃完饭,又回到教室。
岁暮挺喜欢上晚自习的,因为这个时候就能不断地刷题,内卷。
平时在寝室里,熄灯了,她也拿着个台灯,挑灯夜战。
室友们都忍不住吐槽几句:岁暮,你太卷了。
岁暮也不想这样啊,要是她不卷,她就要落后。
她其实并不爱学习,只是不断地逼迫自己学罢了。
她就想要死磕到底,看看自己的能耐有多少。
岁暮惊奇地发现南山竟然在座位上坐着。
“小学生”不在座位上,岁暮便坐了上去。
范小辰这个人傻傻的,说话大大咧咧的,所以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小学生”。
“今天没有体训吗?”
南山剑眉微挑:“今儿怎么那么主动啊?岁暮。”
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岁暮真的不想和他多说话。
忍!
岁暮拍了一下南山的肩膀:“正经点。”
南山无辜,他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岁暮这人就喜欢乱说。
“今天不用体训。”
“啥事?”
岁暮主动找他,一定是有什么事。
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岁暮犹犹豫豫的,弄了半天才开口:“你想谈恋爱吗?”
南山眉心一跳:她想干嘛?
岁暮见他不说话,有点着急。
“哎呀,快点说。”
“想啊。”
岁暮:心里说不出来为什么那么兴奋。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岁暮问得挺直接。
南山不解,她突然问这个干嘛。
“有。”
“那你觉得苏予安怎么样?”
南山转头看着岁暮,真的无语。
他还以为她要把自己送上门呢。
原来是他想多了啊。
“还行。”
岁暮激动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南山:“干嘛?”
“哎呀,不干嘛……”
话还没有说完,岁暮就被范小辰拉回了座位。
“上课了。”
岁暮只好作罢。
“好吧。”
岁暮还想问一个问题。
但是范小辰挡着,她怎么问啊。
她决定最后说一句。
“南山,你觉得我们班女生谁最好?”
看着岁暮如此真挚的眼神,南山还是回答了她。
“苏予安。”
卧槽,她就知道。
听到了准确的答复,岁暮放下心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