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看了两人一眼就有些失望,倒也略坐了坐,然后说:“别白来一趟,管家,给拿一串铜钱走。”
管家点头应下。
少年蹭的一下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你急着撵我们走,是急着在去白日宣淫么?”
“这……”张老爷脸色一变:“你这少年瞎说什么?”
“你脚步虚浮,眼下发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最重要的是有股脂粉味,甜腻腻的呛死人了,傻子都知道你做过什么。如今是白日里,青楼妓院没开门,你小妾怀孕七个月,应该是和哪个丫鬟搞到一起去了。我可不想像那些小说戏文里那样,先给你露一手,震惊你一下,你再带我去看案发现场。小爷的时间很有限,赶紧领路。等小爷日后名扬天下,人人皆知我肖月以后,你就知道你能请动我有多荣幸了。”少年掐着腰,很是倨傲。
张老爷将信将疑。
少年说:“你连我都没听过吗?听过大理寺卿肖张吗?那是我爹!”
张老爷连忙行了一礼:“原来是肖家子弟,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肖在眼皮子一撩,看了那少年一眼,坑蒙拐骗居然撞到正主跟前了。
掮客也在笑,低声在肖在的耳畔说:“我怎么不知道肖家有这么大的儿子?”
这少年比肖在还要大上两三岁。
肖在也懒得去戳破这拙劣的谎言,一路上见着招摇撞骗的有的是。
掮客却是兴致勃勃地研究这个少年:“要是你娘知道了你爹有这么大个儿子,会不会杀了他?”
“师父,做个人吧。”她警告了掮客一句。
掮客摸着鼻尖:“你应该叫我爹。”
肖在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了张老爷,幽幽的说:“除了那些生不下来的孩子,你应该还有能生,但是没要的孩子吧。”
眼下是子女宫,青黑带脏,说明这个人克子女。
说也奇怪,有些人拼命要孩子要不来,有些人拼命作贱孩子。
张老爷一个激灵,这两个孩子也太邪乎了。招呼着管家:“你带他们三个去看看。”
管家在前面引路:“三位跟我来,先去哪?”
“先去看尸体。”自称是肖月抢先说道。
“尸体是林姑娘身边的丫鬟云香,第一个看见尸体的是林姑娘另一个婢女菊香,菊香寅时天刚刚亮起床端热水好伺候姑娘,出了屋就瞧见窗户前的树上挂着着一个披着宽大白色戏袍的人。菊香吓得打开门栓就跑了出去大喊大叫。仆人们都差不多起床了,来了一看根本没瞧见人,结果过了一会儿就有人在夫人的院子里看见了云香。尸体挂在麻绳上,披着戏袍,还摇晃着。可是紫菀院昨晚戌时落锁,有菊香为证。除了菊香早上看见尸体吓懵了打开门跑出去以外,期间绝对没开过!”
凭空消失,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不是鬼是谁?
张家在当地是大户,房屋修建的还不错。肖在留心了一下, 那个紫菀院和先夫人的红袖院中间不仅隔着紫菀院那一道门锁,同样还隔着方才大家在的正厅,发现尸体的时候有小厮在打扫,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将身体从紫菀院,挪到红袖院。
“就是这。”
管家停步在门口,极不想走进去。
那根麻绳还悬挂在那,一头打成结,另一头缠绕了好几圈,最后绑在树上。
已经是深秋,空气中透着凉意,昨天半夜一场雨水洗刷过,早上才放晴,除了一群人慌张进来把尸体放下来的脚印深刻的凝住,其他什么记号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