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道:“别敲桌子,还要吃饭呢。”
周铁柱的婚事不是一个人能定下来的,村长也是几番衡量过后更加偏向徐二娘。这家里有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要不是徐大哥不争不抢,这杨柳村说不定还要改姓徐呢。
周家大媳妇也说:“那白雪是有未婚夫的,你瞧多有手段,笼络了多少人,就是个四处花枝招展的蝴蝶,娶回家也不放心呀。”
周铁柱没法反抗一大家子,留下了一句:“我上地干活了。”然后闷不吭声的一头扎进了还有些黑的清晨,拎着农具去干活。
一轮明月穿行在苍茫云海之间,若隐若现,另一侧逐渐要升起的太阳还暗淡,照得土路不太真切,隐隐瞧见前方有个影子。
走得近了才瞧见彼此。
同样吃不下睡不着,早早选择来干活儿的还有徐长生,周铁柱撞见他两两相对无言。
俩人都瞧见昨天白雪送肖张离开,两人站在一起犹如璧人,谁瞧见了不说一声,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们两个硬生生地被挤出了局,插都插不进去。
徐长生苦笑一声:“我也认命,我年纪大,还有耳疾,本来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你可是真冤。要不是你娘死命拦着,说不定真能娶回家。”
周铁柱握紧了拳头,没吭声。
徐长生又感叹道:“不过你娶二娘的话也不亏,毕竟他二哥是当官儿的。”
周铁柱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又不娶她二哥。”
两两相对无言,于是各自去地里干活儿。
反正肖张来这一趟,伤了不少人的心,暗恋白雪的不在少数,好些青少年黯然伤神,化悲愤为动力,在泥地里刨坑。
同样的像徐二娘那种见色起意的少女也不在少数,就连肖张的嗓音都美化成了松树间沙沙作响的风声,高远而舒缓悠长。
可见这姑娘喜欢起人来,总是加上一层又一层的过滤器。
白雪送走肖张,自个儿在家多留了一天照顾陈三娘,听到不少左邻右舍的夸赞,都说眼光好,将来嫁好丈夫。
长得帅,在大户人家当差赚的钱多,的确是个好夫婿人选。
她自个心里想,就算那是个好丈夫,也是旁人的。
去年定的亲事,再有两年拖延的时间便到此为止。
陈三娘不知内情,见了一次肖张,只觉得自己通体病症都好转,药吃的利索,完了便将肖张送来的上好布匹裁成衣服,开始缝制,劲头十足,眼眉都是光:“趁着娘还年轻,眼睛还好,多给他做些衣服、帽子、袜子,回头你给他送去,就说是你做的。虽说你能赚钱,但这些温柔小意也少不得。”
白雪满口应着。
陈三娘又说:“我怎么觉得你对肖张不太上心呢?”
白雪心里一惊,自家娘亲也太敏感,她敷衍道:“我给他做了那么些吃的,怎么不上心了?”
“你本身就是个厨师,没事还要研究一些新花样的菜呢。”陈三娘也说不好,她这人有女性直觉,联想自己当初看白生时,那眼底止不住的光芒,就觉得自己女儿不太对劲儿。
她说:“我感觉村里其他的姑娘看着肖张的眼神都比你热情。”
白雪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坦率的说:“她们没见识。”
陈三娘小心翼翼的问:“你还相中别人了?”
“没有。”白雪不知该怎么形容,给她塑造理智三观的是现代,和古代环境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