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绿油油的地要是放在现代人的眼里,必然是一副很好的油彩画。
白雪望着蓝天,踩着绿地,心情也很不错。可是换成了劳作,心里的美感顿消。
看得出草和麦子是不同的,蹲在笼旁把草薅出来,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活。
但是这样的活耗体力,尤其是头上顶着大太阳,很快能让人洗一个阳光浴。
白雪没一会儿就湿了衣服,她站起身往前望,想要看一看地的尽头,才发现还有好长。
白雪在心里这么打算着,以后一定要勤奋的做生意,然后雇人来干活。
干了一天地里活,就感觉自己真的散了架子,浑身上下没一块舒服的,尤其是一双小手全是伤口。
陈三娘给她抹了一层油膏,心疼的说道:“你的手嫩,明天不许偷着跟去。”
白雪的手火辣辣的疼,但是她看着满手绿草的陈三娘,一道道细碎的口子里全都是洗不掉的草汁,有点难受:“小云子那么小,他能干我也能干。”
“他是男人,迟早都要干地里活,你还能歇一歇。”
“他还小。”
陈三娘看了眼回家躺床上就睡的小云子,也是心疼,道:“没剩下多少,明天你姐弟都不用去。”
白雪没答应,饥肠辘辘的出去做饭。眼睛一扫厨房,立马发现不对,东西明显被翻找过。
白雪立马回屋,心里都泛着寒气,“快看看柜子里的钱,有没有人动?”
陈三娘打开了柜子,还好所有的钱都在。她也跟着慌了起来:“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翻了咱家的厨房。早晨走的时候收拾了一下,泡了米想着做饭吃,可是我们回来什么都没动,泡在盆里的米却撒了出来一些。”
夜色渐浓,星星垂在天边,平野显得宽阔。
月光斜照半边庭院,虫叫声穿透绿色窗纱。
白雪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浑身上下的酸疼在寂静的深夜涌现出来,尤其是她的右手臂,疼的她都想砸墙。
旁边的白云和陈三娘睡得很香,她只能咬紧牙关不敢泄露出呻吟,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棚顶,做好了痛到天明的准备。
朦胧的月光,照着家徒四壁,她想,或许该修缮房屋。
在那一点点算着钱,迷迷糊糊的便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日上三竿,旁边人早就已经起床。
她出了院,瞧见小云子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将木柴摞起来。小家伙干得吃力,东倒西歪,额头上都是汗。
“姐,娘说让我们在家。”白云没心没肺的笑着。
“她也很累,我们去薅一根草,早点儿把活儿干完。”白雪进屋打水先洗把脸,又用指头蘸了一点儿盐将牙齿搓下,用力地漱了漱口。
白云抱着柴火进厨房:“姐,骨头汤带着给娘么?”
白雪点头,陈三娘一下地中午就不回家,他们得送饭。
白雪打一个鸡蛋用猪油把剩饭炒了,放上酱油炒散,颗颗金黄时再撒上嫩绿的葱花。把有盖子的密篓里放上油纸,暄软的米饭往里一盛,一顿午饭新鲜出炉。
姐弟二人顶着中午骄阳似火,戴着破草帽去上地。
地上头花草一抹齐,燕子飞东又往西。远望田边像条线,一片白水波光参差。
陈三娘一边薅草,一边隔一段放拌了砒石粉的蘑菇,被她切成了蘑菇末摸了油,看着还油滋滋的。
她三个月前都快要饿死了,没准看了这东西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