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隐忍克制，让夜明渊心里暗赞。
好不容易等到行刑结束，等太子再被带到夜明渊跟前时，身上已经是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他头上用于固定发髻的小银冠被震松，头发有些蓬松散乱。
“不错，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不愧是我皇族中人，也能担得起你皇祖父当年赞你的那话。对了，是什么话来着？你还记不记得？嗯，你父皇不会说，但想必你母后会经常提起吧？毕竟那可是夸奖你的说话。”
“……”
：稚子果敢，日后必大有作为，堪当大任。
这话他母后经常拿来跟他说，他当然记得，只是听多了也让他厌烦。
他皇祖父一世英名，却因为一个女人就经受不住打击驾鹤西去。
这样的人虽然贵为他皇祖父，他也是看不起的，更不要说他曾经随意说出来的话了。
夜明渊见他牙关咬紧，不屑一顾的样子，被他给气笑了。
“呵呵，脾气挺倔，还看不起人。怎么，本王给你脸了？”
“……”
太子不知是痛得没力气说话，还是真的不想说，任凭夜明渊如何问地，他就是不发一言。
“既然如此，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
夜明渊仍然端坐着，心里却有了新的计较。
“是不是还指望着你的人会来救你？嗯，客栈那批人？还是说指望与你同行那人？指望她用毒救你出去？”
“……”
夜明渊此话一说，把太子惊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行踪如此隐密，却那么轻易就被曝光了。
自己跟那伙人明明是分开走的，也不住同一个客栈，那女人也隐藏得好好的，皇叔又是如何得知她擅毒的？
太子惊诧不过瞬间，又将心思隐起，仍是死死瞪着夜明渊，不发一言。
就好像只要他不说话，夜明渊就不能拿他如何一样。
有时候小孩子跟大人发脾气时，也是如此。
明知斗不过，就沉默以对。
要问他反悔吗？想必他是后悔的。后悔没听那女人说的，在电影院里动手。
“你来，是找本王报仇的吧？呵！那废物不死，你还指望他扶你坐上那个位置，别做白日梦了。他之前三番两次找本王的麻烦，必定也少不了你在其中推波助澜，你以为本王会轻易放过你？”
“……”
“本王日前去了一趟京城，害怕你太子府有防不胜防的毒药，没敢去找你。想不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倒省了本王不少麻烦。”
太子听到此处，眸底恨意消退不少。是了，是自己舅舅先找皇叔麻烦，后来又是自己怂恿舅舅去借刀杀人的。
只是那刀不够锋利，杀不了皇叔，反倒被皇叔察觉，舅舅才被反杀。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自己急于在父皇面前立功，想尽快把母后名正言顺的捞出来，想早日继承大统。
“你究竟想如何处置本宫？”
太子终是开口了，不过语气还是一贯的孤高傲慢。
“呵呵！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你以为本王是来找你叙旧的？”
夜明渊冷笑。
什么？太子突然就慌了，所有坚持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你，你，本宫，本宫，你不能杀本宫。本宫是你亲侄儿，你杀了本宫，皇祖父泉下有知，他会死不瞑目，世人，知你杀了本宫，你，会被天下人不耻的。”
他是来报仇的，不是来送死的。
他还年轻，他还没坐上那个位置，母后还在冷宫等着他去平反。不，他绝不能就此死去，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