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了？”宁窈很意外，“不是说伤的很重？这才治疗几天就出院？”
隋廷宸像模像样的叹气，“现在江玄清跟他爸斗法，估计战况焦灼，事情很多，不能始终在医院耽搁。”
宁窈眉心皱起，“简直是胡闹。”
“可不就是。”隋廷宸附和着，“他伤的那样重，本来那条腿能保住就已经不错了，结果还这么不当回事。”
他咂咂嘴，“不过也说不准他这是破罐子破摔，知道救不回来了，干脆摆烂。”
宁窈嘴抿成一条线，声音很弱，“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隋廷宸语气带笑，“谁都不是无坚不摧的，他那样骄傲，又受了这样的打击，遭不住也正常。”
从他语气里可听不出一丁点的同情，甚至还带着幸灾乐祸，“不过窈窈啊，他出了院，可能消息我就不好打听了，以后未必能及时的跟你信息共享。”
宁窈嘴还是挺硬的，“我也并不太想知道跟他有关的事。”
隋廷宸笑着，“这样就好，这才是我妹子，拿得起放得下。”
他那边也忙，再没多说，电话挂断。
宁窈把手机直接关了机，本来就闹心，这回更闹心了。
在办公室里又坐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了顾南晋的声音，“怎么还不走，就剩你自己了。”
宁窈抬眼看他，站起了身，“你怎么来了？”
两人一起往外走，顾南晋说，“刚才去别的村子，回来路过这边，进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碰上你了。”
他向来能洞察人心，盯着宁窈看了几秒，“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情绪不太好。”
“也没什么。”宁窈找了个借口，“六年级的扎西老师，今天她妹妹找过来，抱了个孩子，好像是孩子有什么问题，要借钱去看病。”
“扎西老师？”顾南晋对她有印象，“隔壁村的，我有听说，她妹妹没做产检，孩子生下来就不对劲儿。”
这边的人医疗观念不重，怀了孕一般都是等到生了才去镇上，中间产检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去做。
顾南晋想了想，“等晚一点我让村长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如果能帮也就顺便帮了。”
他抬手在宁窈肩膀上拍了拍，“别因为这种事情糟心，你若见的多了，就会发现这种事情很多，我们不是神，有时候也无能为力。”
俩人回了村子里，有同事过来找顾南晋，好像是某个账号下的宣传视频小火了，有网友开始联系他们，也想参与到这次的扶贫项目里来。
在桑麻家门口分开，两个小姑娘已经回来了，就坐在桌旁。
没看到桑麻，宁窈洗了手过去，“你妈妈呢？”
最小的姑娘抬眼看他，“妈妈去哭了。”
宁窈一愣，“为什么？”
大一点的女孩子说，“她去看爸爸了。”
宁窈恍然回过神来，桑麻的老公早年因病过世，这地方没有公墓，要么水葬，有些人会天葬，但大多数都是直接埋掉。
之前跟桑麻闲聊天，她曾给宁窈指过自家男人所埋的方向。
宁窈照顾着两个孩子快点把饭吃了，又让她们自己在家玩，然后顺着之前桑麻给她指的方向找了过去。
离的稍微有点远，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个的小土堆。
附近村子里过世的人大多都会埋在这边，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墓碑，只有一块木头插在土堆前，下葬的时候上面应该有逝者名字或者生平。
但是风吹日晒的，宁窈放眼过去，木头上已经光光的，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