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扯过被子把头蒙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多久，突然听到房门被打开。
宁窈忘了自己有没有锁房门，第一个反应是佣人进来了。
以前也有这种情况，佣人会热了牛奶给她端过来，但大多数情况是会敲门的。
她并没有马上从被子里出来，只闷声闷气的问，“有事？”
没有人回答她，房门又被重新关上，然后有人走了过来，床边的床垫微微陷了下去，那人坐下了。
几秒钟后，宁窈才一下子后反劲儿过来，霍然坐起身。
屋子里没开灯，窗帘也拉着，可还是能看得清床边人的身形。
那可不是佣人。
江玄清盯着她看，黑暗中隐了神色，但从周身气场也能感觉的出来，他不太高兴。
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问，“怎么没回家？”
宁窈也不隐瞒，实话实说，“不太想看见你。”
江玄清想伸手拉她的手，宁窈躲了一下，扯了被子将自己围上，尽量跟他拉开距离。
江玄清声音很低沉，“窈窈，你不信我。”
“你不是也不信我吗？”宁窈说，“我和顾先生碰面你哪次没介意，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江玄清不说话了。
宁窈挪了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缓和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尖锐，“江玄清，我有时候在想，我们是不是在一起的太容易了，当最初的新鲜感褪去了，所有的问题也就都暴露了出来。”
刚刚躺在这里，她其实也怀疑过自己。
最初，她一门心思都是奔着膈应陈莹霜去的。
当陈莹霜这个问题解决了，执念没了，耐心也就没了，那些自以为的爱意自然也就少了。
于是从前不是问题的事，如今随便拎出来一件都是问题。
“不是。”江玄清赶紧打断她，“没有来的很容易。”
他身子转过来对着宁窈，“我们也是突破了种种困难才在一起的。”
宁窈摇摇头，那些困难对江玄清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充其量只是个增味剂。
她看江玄清，“我突然想到个事情，从来没问过你。”
她笑了一下，“你最初跟我在一起，应该也是有别的目的吧。”
那时候江迟易提醒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在意。
宁窈眨眨眼，“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跟陈莹霜有过节，你一直想退了跟她的亲事，但又找不到什么特别正当的理由，所以想借我的手。”
江玄清不说话，不过俩人太熟悉，仅从呼吸便能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
她笑了，“看来是我猜对了。”
宁窈向后靠，姿势放松了下来，“这有什么，挺正常的。”
她最开始的目的也不单纯，俩人都不清白，算扯平了。
等了等，宁窈又问他，“后来方晴出现，你是不是也动摇过，也在我们俩之间做过取舍。”
“没有。”江玄清说的很肯定，“从来都没有，我没有喜欢过她，一丁点儿都没有。”
宁窈不看他，转头朝窗外看，可惜拉着窗帘，什么都看不到。
她说，“可能吧。”
沉默了一会，宁窈说，“江玄清，我要说实话，最初我和你纠缠是带了别的目的的，所以你心思不单纯，我也能接受。”
“但是。”她停顿了一下，“后来我爱你，很单纯，很简单……”
“我也爱你。”江玄清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赶紧过来拉着她的手，“没有别人，没有犹豫，只爱你。”
宁窈垂下视线，慢慢抬手，没有抽出来，而是跟江玄清十指扣着，“我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