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阿晚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你迟早都是要嫁给我的。既如此,阿晚何不慢慢适应。”
时非晚的这声抱歉,说的自然是先前天成郡主来时她那突然的作派。岑隐说得没错,她是故意的,就是有其他的目的。
而现在……利用完了他,若是就这么单纯的立马将他甩开,时非晚承认她会觉得自己过份。
若他是三皇子、徐凯或是其他她厌恶的“恶人”,那么她便是用了美人计,她也的确会如以前跟岑隐说的,她不会有任何的愧疚感。
但偏偏,有过之前纳妾事件的澄清,有过他为她伤了李氏、麦丫也因他而复活的事件,以及今夜为她耐心为她寻工具的相帮之后……时非晚清楚,她其实没办法说服自己将岑隐当成一个“敌人”。
尽管再怎么觉得此人内心险恶,再怎么跟自己说这人其实用心不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待她很好很好。
所以……方才利用,时非晚会愧。
不过,正是因为她其实没办法将他完全当成敌人,方才那举止——
其实并不如岑隐所想:那也不单单只是利用!
有一层原因:的确是因为想到了那赐婚圣旨!
时非晚是个什么人?她是个很强的适应者,是个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去接受适应一切现实的人。
她讨厌沙漠,可被人丢进沙漠短时间内出不去的情况下,她会立马咬牙,开始规划起如何在沙漠里才能生存得更好。因为,现实是:她离开不了沙漠。
她讨厌这个时代,每一天都想穿回去,但在明知道不可能穿回去的情况下,她不会去怨天尤人的想自己的命有多差,而是会立马调整好状态,去努力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
这就是时非晚向来的处事风格:她可以不满、厌恶一切现实,一开始她也会努力着从不喜欢的现实中挣脱出来里,可若是——心底很确定她不可能挣脱出之后,那么她只会调整心态朝前看:让自己接受,适应,经营!
而赐婚圣旨之后,时非晚琢磨的自然就是——
她还有没有可能退婚?
会有这个可能吗?
时非晚不得不承认,她很无力。她不想卷入擎王府是肯定的。但婚赐下,现实已经是这样了。让皇上收回成命?压根没法子。
抗旨不遵?那是在玩命。她没什么几率玩得起!
“岑隐。大楚,有仕家人脱离家族隐姓埋名浪迹天涯的事迹么?”时非晚突然问了句。
岑隐怔了。
“阿晚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一会后他才道。
“……”
“脱离家族的,一般都是犯了大错的,此后,会落入民间独自生活。可是……阿晚若想如此,可不可能。”
岑隐竟然猜中了时非晚在想什么,很认真的回道:
“若阿晚是因想拒婚而想顶着抗旨不遵的砍头大罪出逃,可就成了大楚的通缉犯。
大楚百姓都是要登载入户的,阿晚若要隐姓埋名,这名字也得去官府改。
通缉在身,必是改不了的。没有身份证明,阿晚在外,无论是想从商还是买宅子安家租用土地之类,全都无从做起。更何况,有通缉在身,阿晚无论哪个个城市哪个乡镇生活,稍不小心,被人逮着,都只有死路一条。
阿晚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便是我,若要面对皇家的通缉,也是无法抵触的。一人的武力对付国家的力量,能胜之,这只是书本上的神话。便是手里有些随从下属的,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