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一头黑发绾在后脑勺，头上包着一张花头巾，身上穿着碎花棉袄，皮肤也用黑胭脂涂暗了一些，活脱脱一名庄稼汉的媳妇儿。
出了成衣铺，楚香还在街边小摊儿上买了一只竹篾背篓跟几颗大白菜，背着朝南城门走去。
临近南城门时，牡丹紧张得抓紧了楚香的胳膊。
“公子，咱们这样子会被认出来吗？”
楚香侧身拍了拍她的手背，递了个鼓励的眼神给她。
“别紧张，你现在该喊我相公，咱们像寻常进城卖菜的夫妇一样就好了。”
城门口盘查得很严格，两人排了一会儿队，才到守门侍卫面前。
“你们两个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进城干什么的？”
楚香假装一脸紧张的回答：“官爷，小人姓向，叫向林，家住城外的小河村，这是小人的媳妇儿，小人夫妇俩昨日进城卖大白菜，生意不好，卖了一天，还剩下几颗，这天气实在太冷了，实在受不了了，准备回家了。”
牡丹的家在城外的小河村，楚香借用了一下。
“官爷，您若是不嫌弃，剩下的这几颗大白菜就送给你们了，这寒冬腊月的，做猪肉炖白菜挺不错的。”
说话间，楚香将身上的背篓放下，取出里面的大白菜放在守城侍卫的面前。
守城侍卫看见那水汪汪的几颗大白菜，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旋即视线在楚香跟牡丹身上扫了一遍，瞧二人土包子打扮，土包子气质，跟贵人压根不搭边，于是挥了挥手道：“赶紧过吧。”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楚香拎起背篓，牵起牡丹大步往外走。
出了城，两人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楚香松懈下来，从怀里取出牡丹的卖身契，伸手递给她。
“牡丹姑娘，这是你的卖身契。”
牡丹道：“楚姑娘，你给牡丹赎了身，牡丹就是你的人了，牡丹愿意为奴为婢追随你。”
“既然你不肯收下自己的卖身契，我只好这样处置了。”
楚香动手撕了牡丹的卖身契，手轻轻一扬，片片碎纸如雪花般飘落。
“牡丹姑娘，你助我躲过了禁卫军的搜查，又助我出了城，我们扯平了，你不需要为奴为婢跟着我。”
牡丹看着自己的卖身契碎成了纸片，飘落在雪地上，双眼酸胀很快眼眶湿润。
曾经，她做梦都想拿回自己的卖身契。
现在卖身契被毁了，她是个自由人了。
“楚香姑娘，谢谢你。”
牡丹扑通跪在雪地上，对楚香感激涕零。
楚香伸手将她扶起。
“你不是想见你的阿水哥吗，我陪你走一趟小河村。”
“楚香姑娘，你不是有要事要办急着赶路吗？”
牡丹眉头撅着，显得有几分犹豫不决。
楚香是急切的想赶赴大燕，找到成王燕宏，取燕宏的项上人头为凌家满门报仇雪恨，但今日战王夫妇俩动身出使大燕，阿业肯定会拜托战王夫妇俩寻她，为了不被战王夫妇俩追上，她得走在战王车队后面。
陪牡丹去一趟小河村，再赶赴大燕正好合适。
“不急于一时，我先陪你回小河村见阿水哥吧，等你安顿好了，我再离开。”
小河村距离西京城大概有二十里地，这冰天雪地的，两人步行前往很是费时间，到晌午才赶到小河村。
看见一个小村庄静静的矗立在一条弯弯的小河旁，牡丹双眼红得厉害。
楚香瞧她的神情，轻声问：“前面就是小河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