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一起朝夕相处的包子,也不再是他的兄弟。
我昨天跟他们说好了,让保姆跟面条一起去陪他待一段时间,等到面条渐渐适应了那里的环境,保姆再回来。
我跟顾言之足足陪他们玩了一整天,把所有他们可以玩的项目都玩了一遍。
他们吃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棉花糖,舔了第一口冰激凌。
看着面条开心满足的笑脸,我也跟着笑。
我们晚上看完了烟花才回去,面条骑在顾言之的脖子上,而我抱着包子。
如果一切意外都没有发生的话,如果没有温彩音的话,那我和顾言之和包子面条会不会是一个正常的家庭,他们是我们亲生孩子,我们一家人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因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从海洋公园的大门口走出去的时候,我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了郁冬。
虽然他离我很远,就一个黑色的影子,但我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就像是一个梦魇,夺走了我所有的美梦。
顾言之也看到了他,我们从郁冬面前走过去,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
我晚上亲自帮面条洗澡,陪他睡觉,第二天亲自喂他吃早餐,但是也不能改变他已经不是我儿子的事实。
早上我没有送面条,是顾言之和小泗他们送的。
我还没有办法适应分别,小泗就劝我说哪怕是自己的孩子,等他长大成人之后也会有分离的一天,何况还不是自己的。
理是那么个理,但是我一时半会转不过那个弯来。
面条送走了,家里面就剩下了包子一个人。
连包子都不很不适应,李婶告诉我,面条刚被送走的那一天,包子在家里面找面条,口中还喃喃自语:“弟弟弟弟。”
我有时候看着包子发愣,我不知道包子的亲生父母是谁,我没有去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顾言之买来的还是怎样,我没有问顾言之。
面条被送走了,我也病了。
也许是感冒了,也许是着凉了,反正就不知道我怎么了,昏昏沉沉的,浑身都没力气。
小泗来看我,告诉我现在吴家妹他们已经不住在那儿了,他们买了一个联排的别墅,环境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而且也在西城,离我们不远,我随时都可以过去看他。
我怏怏地躺着,顾言之也来看我,他给我买来小时候我很喜欢吃的扭扭糖。
他说刚好今天看到有一个老奶奶提着一个铁桶卖,他就把那一桶全部买来了。
我整个房间都散弥漫着麦芽糖的香味。
他扭了一个给我吃,麦芽糖有点粘牙,糖粘到了我的上膛牙,我用舌头顶了半天才顶下来。
他拿了一张湿巾给我,看着我的样子笑了。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我是什么样?你的跟屁虫吗?”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总是纠结呢?”
“过去了吗?如果真的过去了,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一个郁冬呢?”
“筱棠。”他喊了我的名字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麦芽糖是甜的,我的心是苦的。
“顾言之,温采音在哪里?”我忽然问他。
他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出狱之后我就没见过。”
“她悄无声息这么久,难道不是你藏起来了?”
“我真的没见过她。”
我已经不相信顾言之了,一如我不相信郁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