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驰骋在马路上,我不知道顾言之要带我去哪里。
本来有点忐忑,现在忽然坦然了。
事已至此,就算他逼我签名转让股份,我也没辙。
然而,车子停在一个建筑前面,我左看右看也觉得不像律师楼。
顾言之下了车帮我拉开车门,我刚想问这是哪里,看到了门口不明显的招牌。
伍德山中医诊所,什么意思?
见我在发愣,他说:“伍医师很有名,有好几个患者经过他的治疗,现在病情平稳。”
他带我来看病?
顾言之关心我,我应该很高兴,但为什么我第一个跳出来的念头是,顾言之带我来看病的主要目的是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患了绝症。
也许是我心虚吧,不由自主往这方面想。
而且中医的望闻问切这些应该不会诊出我有没有绝症,顶多诊出亚健康。
我定了定神跟着顾言之进去,伍德山医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我还以为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先生。
他请我坐,桌子上摊着我的病历:“昨天顾先生把你的病历拿过来给我看了一下,又简单介绍了你的病情。”
昨天顾言之已经来过了?
我还在晃神,他又说:“把手放在这个脉枕上,我帮你切个脉。”
我颤颤巍巍把手放在诊脉上,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那个伍医师有一双特别锐利的眼睛,他一边切脉一边偶尔抬眼看我,每次看我,我都心惊肉跳。
“你很紧张?”他忽然问。
“你连紧张都切的出来?”
他笑了:“当然,人紧张的时候,脉搏跳的又快又乱,别担心,你的情况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顾言之站在我的身边,我非常有压力。
这个伍医师一看就非常厉害,不是等闲之辈,我觉得他都能诊出我身上有几个痦子。
诊脉的时间特别漫长,房间里特别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终于终于,伍医师的手指从我的手腕上拿走了,我松了一口气。
他微笑着跟我点点头:“顾太太请到外面休息室休息一会。”
“怎样?”我手心都出汗了。
他还是微笑:“我跟顾先生谈一下,您先去休息。”
顾言之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走到门口:“你在外面等我。”
然后,他几乎是把我给推出去的。
门立刻就合上了,掩住了顾言之看不出情绪的脸。
我在休息室里等顾言之出来,焦躁难安,忍不住给小泗发了微信:“我觉得,顾言之应该是知道了。”
她飞快地回我:“镇定,稳住。”
我从小到大没撒过什么谎,特别是这种弥天大谎。
我在想如果顾言之真的知道了后果是什么,他应该很生气,大发雷霆,然后光速跟我离婚。
我捂住脸欲哭无泪,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忽然,顾言之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可以走了。”
我猛的抬头,他站在我的面前,我有点语无伦次的:“怎样,伍医师说什么了?”
“有救。”他就给了我两个字,就转身往休息室的门外走去。
我跌跌撞撞地跟着他,我实在是没办法从他脸上的表情上分辨出,他到底是知道实情了还是不知道。
我口干舌燥地追上他,这时护士把一大袋中药包递给了顾言之:“顾先生,里面有熬药的方法,另外赠送了一只砂锅,三碗水熬成一碗水。”
“谢谢。”顾言之接过了中药对我说:“我先送你回去,让花姐给你熬夜,一天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