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晚宁呀,晚宁……”钟玲坐在江晚宁的病床前泣不成声。
她此刻心里无比后悔,江晚瑜不过是个女儿,碍不着她,嫁出去也就罢了。
可她偏偏被珊珊那个死丫头说的迷了心窍,总想着要踩刘氏一头。
本来是打算让江晚瑜背上毒害郡主的罪名,再叫晚宁出来做好人揭发此事,再深明大义说上几句。
这样不仅伯爵府不会有事,晚宁也能踏着江晚瑜得个美名和好处。
江卓源和江晚瑜一个名声尽毁,一个前程尽毁,身为他们生母的刘氏便是大罪人,死了也得从江家除名,尸身也要从江家祖坟中扒出来。
等事情一了,她远远将江晚瑜嫁出去,或送去庵堂,也算是对王府有个交代。
谁能想到,如今江晚瑜活生生的在她面前晃着,晚宁却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而且江卓源名声未损分毫,卓立却成了大街小巷的笑料。
此刻想起来,她怎么可能不明白?珊珊这个贱人!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可怜她信错了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旁的江卓立看得眉头皱起,脸上写满了十分的不耐烦,娘天天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二姐又醒不过来,连太医都说她即便醒来也要落下病根,还不如不醒呢,省得白受罪,又白花费大把的银子。
“娘,我先回去了,你别哭了。”也不等钟玲反应,江卓立起身就往外走。
钟玲瞧他那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她是为了谁才这么辛苦谋划?
如今晚宁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卓立居然能这么无情,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怎能不叫她寒心?
她一个箭步冲出房间,拦住江卓立,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江卓立不可思议道:“娘,你居然打我?江晚宁要死了也不能把气撒在我身上吧。”
钟玲听他张嘴就诅咒江晚宁死,气得胸口一阵痛,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屋内忽然传来惊呼声,钟玲顾不得仪态,跌跌撞撞的往里跑。
江卓立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只听得里间突然传出钟玲的嘶吼声,格外凄厉。
他一惊,莫不是……
江卓立咽了咽口水,忍着害怕往里走,却见江晚宁已经醒了,人好好的站在床边,只是模样有些奇怪。
江晚宁此刻光着脚,头发散乱,几缕头发铺在脸上,挡住了半只眼睛,她却并未伸手将其撸回身后,而是流着口水,嘴角弯弯,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她的手不停的把玩着铺在脸上的头发,可能是嫌太少,她将头用力一甩,身后头发全铺到胸前来,一股一股的绑成小辫子。
她扯着自己的头发展示给最近的绿屏,傻笑道:“你看。”
绿屏吓得脸色发白,二小姐向来是极其端庄美艳的,一举一动都让人赏心悦目,躺了几天居然变成了一个傻子,真是世事难料。
江卓立看得目瞪口呆,一时没有了反应,钟玲却扑上去使劲的摇晃她:“晚宁,你清醒一点,你在做什么?我是娘啊!”
“你做什么?”江晚宁吃痛,用尽力气将她推倒在地,自己也跟着站不稳摔在地上,她并不爬起来,而是像个小孩一样就地哭了出来。
钟玲被阿碧扶着起身,半个身子倚靠在阿碧身上,忍不住放声大哭。
江卓立看着她们俩,一个痴傻,一个哭得悲切,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江晚宁傻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永昌伯爵府,很快又传遍了整个京城。
白珞静派人给她送了些礼,又派了太医过去瞧,虽然已经没打算再与永昌伯爵府打交道,但也只是因为她觉得他们家风不正,并未曾真迁怒谁。
至于江晚宁,若是太医能治得好也算是救人一命,若是救不好,她也没办法。
她等此次畋猎过后就该离京了,也不知前路如何,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替别人担忧。
白依星更是自顾不暇,她此一去,便是弃了王府,弃了爹娘,弃了兄弟姐妹,却又不得不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容恒也为她们两人要离开的事叹息不已,虽然他知道不能阻止,到底心里不好受。
客鸿前几日出了远门,星儿和静儿也即将要离开,一下子有三个弟妹离开他,他除了不舍只剩下担心,唯一庆幸的是还有一个弟弟在府中。
白清栎看着倒是没那么担忧,只是也是满腹心事的样子。
几人自打从王府出来,一路都是恹恹的,只是一到了围场,除了白清栎,基本都精神抖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