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吴婶的话,宋绵竹从善如流,不再坚持让她们先回去。
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要真遇上事儿,怕是得抓瞎。
安全第一!
吴婶家跟宋双全的住处倒是离得不远。
走了不大会儿,便到了地方。
“小叔,你在家吗,我是绵绵!”
宋绵竹上前喊门,连敲了好几下,都没人来开门。
屋里好像没人在,看来今儿不凑巧啊。
正当宋绵竹纳闷的想要走人时,忽悠从斜对面的屋子里,探出个小脑袋瓜来,朝她搭话。
“姐姐你找宋叔有啥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宋绵竹瞧他眼熟,正是上回来见过的,给小叔送吃食的小男孩,叫虎子来着。
她朝人笑笑:“也没啥大事儿,顺路过来看看他。”
“劳烦你帮我转告他,得空了回家吃饭。”
“对了,我是他侄女,我叫宋绵竹,你跟他提我名儿就行。”
“行,等宋叔回来,我告诉他。”
虎子害羞挠挠头,咧出一口大白牙:“我认识你的,上回咱见过。”
这孩子模样长得俊,笑容开朗,让人一见便容易生起好感。
就是太瘦了。
想来日子过得不是很好。
“虎子,你跟谁说话了?”
屋里忽然传出女人的声音。
“娘,我跟宋叔的侄女说话了,他家来人看他哩。”
虎子回头冲着门内喊了声。
宋绵竹心中一动,就见那边门内,走出来一位小妇人。
鹅蛋脸,柳叶眉,脸上不施粉黛。生活的困顿,使其眼角早早攀上皱纹。
身上的衣裳,纳了好些个补丁,但洗的极干净,倒也不显得过分寒酸。
这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小妇人。
她探出半边身子,朝宋绵竹张望了眼,抿着唇含蓄地笑笑,便拉着虎子回了屋里,把门轻轻合上。
“吴婶儿,刚刚那家人你认识吗?”
回去的路上,宋绵竹朝吴秀华打听。
“认识啊。”
她在北城区住了快二十个年头,哪家的事儿不知道些啊。
吴秀华聊起八卦来,跟乔河村的村民一个模样。
小妇人名叫冯春芳,虎子是她八岁的儿子。
冯氏也是个可怜的,遭遇跟吴秀华有些相似。
五年前死了男人,独自拉扯着孩子讨生活。
有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在北城区这样的地方,年轻的小寡妇难免遭人口舌。
更惨的是,她男人爹娘死的早,娘家又拎不清,帮扶不了母子俩,因而过得比吴秀华家还要艰苦。
说起冯氏的事情,吴秀华不由想到自身。
她也曾遭遇过那些腌臜事,因为些莫须有的罪名,成天被人指指点点,咬着牙坚持到孩子长大。
“其实吧,冯氏这人挺安分的,没见过她跟男人拉拉扯扯,平日里都靠帮人洗衣服,赚些散钱过活。”
“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不如寻个良人改嫁,总好过自己硬撑着强。”
吴秀华叹了口气,帮冯氏说了两句话。
“婶子当初怎没有再寻个良人?”
宋绵竹随口接了句话,她这话没有恶意,纯属是好奇,大晋国是允许女子改嫁的。
“我跟冯氏不一样,她婆家已经没人了,我婆母可不是吃素的。”
吴秀华说起当年的事儿,面色坦然,显然已经对往事释怀。
当初相公死后三年,她娘不忍心看闺女孤苦,便给她寻摸了门亲事。
那人跟吴秀华一样,孤身带着个孩子,俩人凑一块过日子倒也般配。
可是她婆母却不肯放人,扬言她要是改嫁,必须得把孩子留在孙家。
儿子就是吴秀华的命根子,她哪舍得把孩子丢下。